玉轻尘继续轻摇着手中的团扇,思绪却已经飘远,微垂的眼眸中绽放出一抹精锐的视线,想到她入相府后最为重要的一事便是入宗。那一日,自己被宋培臣带往后山前去宗祠拜见宋家列祖列宗,当时山上一切正常,只是宗祠内太过浓郁的香气却让玉轻尘印象深刻。
思及此,玉轻尘低声问道:“你闻到的,可是香片的香气?”
袁珊听之,眼底瞬间闪过诧异,忙点头道:“小姐怎知?卑职当时便有些纳闷,整座后山上弥漫的尽是香片的香气,就算后山上建着宗祠,这香气也未免太过了。奇怪的是,卑职在上山的入口处闻到的香气,一旦离开,那香气便消散了。”
见袁珊点头称是,玉轻尘目色一沉,看来当时并非自己太过敏感,相府的后山的确藏着秘密。
“父亲替我应下了湛然的邀约,七夕那日可出府观灯逛夜市,我原本不愿,如今看来,倒是个不错的机会。况且,如今宋书瑶‘病着’,自然需要待在相府养病,即便是七夕节,只怕也不能出府了,少了她,倒是方便我们行事。”玉轻尘起身走到书桌后,将手中的团扇搁在桌面,纤纤玉手执起桌上的毛笔,笔尖蘸了蘸墨汁,在雪白的宣纸上写下一段话,随后折好收入信封中交给袁珊,低声交代道:“将这封信交给简珏,他知道怎么做。”
“是。”袁珊接过信件贴身收好,身影微微一闪便消失在夜色中。
简王府内。
“你的心肝居然应下了湛然的邀约,啧啧啧,小表弟,你危险了。”尉迟锋伸长脖子凑到简珏面前,一目十行地将玉轻尘写给简珏的信件看了去,随即目露怜悯之色地看向简珏。
简珏折起信件拒绝尉迟锋的窥视,冷目一扫浑身衣衫被剑气划破的尉迟锋,冷笑道:“看来我还是对你太好了。”
闻言,尉迟锋神色一凛,丢下一句‘再见’便闪身离开了简王府。
“我知道了,你好好护在她身边。”淡声嘱咐了袁珊一句,简珏再次打开信件,看了一遍又一遍。
白露含明月,青霞断绛河,天街七襄转,阁道二神过。
袨服锵环佩,香筵拂绮罗。年年今夜尽,机杼别情多。
七夕佳节,京城长街早在几日前便已张灯结彩,天色尚未褪去霞红,长街上早已挤满了百姓,两旁的酒楼茶馆亦是大门敞开欢迎宾客,一副喜气洋洋的场面。
相府内,宋培臣既然替玉轻尘应下了湛然的邀约,自然不会让玉轻尘临时逃避。
傍晚时分,宋怡领着婢女嬷嬷来到宋园,与玉轻尘一同用完晚膳,便候在花厅等候玉轻尘一同出门。
内室中,玉轻尘在屏风后换下家居常服,换上一身鹅黄色裙衫走了出来。
水绿见状,立即上前,将搭在手腕上的橘粉色轻纱套在玉轻尘裙衫外,随后将同色的纱带挽在玉轻尘的双臂间,最后扶着玉轻尘坐到梳妆台前,将早已选好的首饰一件件插入玉轻尘如云的黑发中。
“小姐,这是主子方才传来的消息。”正在这时,袁珊自暗处走出,将手中的信件交到玉轻尘的手上。
玉轻尘接过信件,取出信纸展开看完里面的内容,不禁勾唇一笑,目光轻抬看向对面铜镜中的自己,容颜如画、气质脱俗、眉眼精致绝美,再加上今日的妆扮更加美不胜收,只是,太过招眼了。
望着铜镜中勾魂摄魄的这张脸,玉轻尘抬起手臂,拔下发上几支华丽的簪子,又见水绿手中还拿着几支,便对水绿轻摇了摇头,低声道:“可以了,这些够了,这些簪子可不轻,我可不想累着。”
语毕,玉轻尘起身,将手中的信件交还给袁珊,同时嘱咐道:“今夜你不用跟着我出府,好生保护孩子。”
“是。”袁珊领命,纤细的身影瞬间隐入暗处。
玉轻尘抬眼看向门外花厅内始终端坐着的那道身影,眉心不着痕迹地一皱,随即轻声对身后的水绿说道:“走吧。”
说着,玉轻尘举步走出内室,来到花厅,果真见宋怡始终坐在原处等着自己。
面上浮现一抹浅笑,玉轻尘轻笑道:“让大姐久等了。”
“大小姐客气了。”见玉轻尘出来,宋怡立即放下手上端着的茶盏站起身,视线却快速地将今日的玉轻尘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见玉轻尘今日的穿着不过是往常常穿的衣裙,但她自身所散发出的那股独特的气质却依旧让宋怡眼前一亮,含笑的眼中不禁划过一抹惊艳,终究明白人人称颂的尧郡王为何会在金殿跪求赐婚了。只是不知,这位大小姐是不是也同样心系尧郡王,否则只怕是要失望了。
“咱们走吧。”玉轻尘将宋怡打量自己的动作看入眼中,同时隐晦地将宋怡打量了一番,见今日宋怡一身明艳品红裙衫,乌黑如绸缎的发上簪着几支名贵的宝石簪子,加之宋怡本就有一副好相貌好仪容,如此一妆扮,尽显高贵端庄,比之宋书瑶这位嫡出小姐也不遑多让。
而今日宋培臣让宋怡跟着自己一同出门,宋怡又是这般耀眼的装扮,看来与简珏心中所提一事有关。
“两位小姐。”二人刚踏出宋园,便与疾步走来的宋管家打了个照面。
“有何事?”瞧出宋管家行色匆匆,鬓发间更是流下了热汗,想来是有急事。
“回大小姐的话,尧郡王已前来相府,此时正与相爷在凉亭等候两位小姐。相爷命小人前来通知大小姐一声。”宋管家恭敬地回着话。
闻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