抵达夏威夷之后,张林并没有立即去见那夏威夷女王利留卡拉尼,而是以张家家主的身份接见了李恩富和容揆这两个昔日的留美幼童。
李恩富乃是第二批留美幼童之一,今年不过31岁,不过此人却是给了张林一种沧桑之感,有如一个饱经岁月摧残的中年人。李恩富看上去不像三十出头,倒像是一个四十来岁的不惑之人。而用前世用语描述,那就是长得有些着急。
容揆此人乃是中国留学之父容闳的族弟,也是31岁年纪,据说是广东江门人。此人看上去比李恩富多了一分洒脱,多了一份机敏,却是少了几份稳重和睿智。
张林是在珍珠港基地的军营召见的此二人,而看到此二人的第一眼,张林当即有种要将远在江宁的张冲吊起来痛打一番的冲动。单从气质,张林便能够感觉到此二人的非同一般。从二人的举手投足,张林敢百分之两百地肯定二人绝对是当世少见的现代型人才。而张冲竟然将此二人描述为没用的作家!若不是此番自己亲自前来琉球,恐怕自己就要与两个治世之才失之交臂了。
“两位先生请上座。”见到此二人,内心欣喜的张林当即上前将二人迎了进来,并直接就要将二人推上了会客桌前面的两个座位。
“提督大人,我们二人是客人,这如何使得?”一脸惶恐状的容揆当即推辞,而李恩富却是一直都在用他那双似乎可以看穿一切的眼睛仔细地打量着张林。
张林淡然一笑,摊手示意会客厅最前面的两个座位,正言道:“两位先生皆是大才,不论是人生阅历还是聪明才智皆是胜过张林百倍,在两位先生面前,张林又岂敢自称大人?先生难道是不愿给张林这个面子吗?”
“这?”容揆当即有些不知所措。
“张林少爷,您就算是想招揽我二人,也无需如此礼贤下士。若是日后我与纯甫真成了您的下属,今日客占主位之事岂不会是相当不妥?”李恩富对着张林微微示意,而后一脸正色地说道。
被李恩富直接说穿了自己的企图,张林倒也没有在意,他淡然一笑,而后直接指向主座右侧座位。主位不坐,那客座首位总可以了吧!
“张林少爷的好意我二人心领了。”李恩富再一次对着张林微微点头行礼,而后却是直接走向了左侧的客座。中国人坐位子很是讲究,奉行的乃是右为上。张林让二人右上坐,乃是要将二人奉为座上宾之意。另外,在客人在的时候,右侧座位也可坐主人的家人以及主人家的随从属下,若是按照此番理解,张林的招揽之意已是相当明显。不过,李恩富却是谦虚,他舍弃了上宾的座位,直接坐到了左侧,一来表达自己乃是普通客人之意,二来同样也有暂时不愿意被张林所招揽的意思。
李恩富站在左侧首座旁,却也不坐下。容揆则是跟着李恩富,在左侧第二个座位旁边站着。
张林再次一笑,却也不再坚持,直接在主位上坐了下来。
“听说,二位与吴应科是同学。”在三人陆续坐定后,张林以主人之姿开口问向了二人。
“回提督大人,我们与应科兄确实是同学,当年我们曾一同赴美留学。”见李恩富不愿开口,容揆当即接过话语,面带笑容地回答道。
张林笑了笑,直视着二人,却是突然问道:“我有个问题想问你们,当初朝廷诏令留美学生回国,你们二人为何要执意不归?难道国外比国内要好吗?”
“当初学业未成,我们二人实在是不想舍弃学业。”容揆面不改色,依旧是面带微笑地回答道。
“那先生你呢?”张林问向了李恩富。
“美国的民主自由论吸引了我,故而不想再回大清做奴才。另外,我当初并没有据不回国,而是在被召回国后,利用一些关系,重新回到美国耶鲁大学完成了学业,之后便是一直留在了美国。”李恩富正视着张林,直面而言。
“可寄居美国的日子好受吗?美国再好,毕竟不是根之所在。更何况,眼下奉行民主和自由的美国,歧视着我们华人,美国的排华法案使得华人在美国举步维艰,我们更是有着无数华人同胞累死甚至是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