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也怪,我这个脑子,不知怎么的,偏偏在此等诡异的气氛中,脱离自己掌控,竟然莫名其妙涌现出一幅十分怪诞的画面......
黑暗的宴会厅变为白昼,我记忆中,与鬼行有所牵扯的人,突然全都出现,他们一个个生龙活虎的端坐于餐桌前,像在参加某种大型宴会。
这些人里面,有我多年未见的父母、有我五位授业恩师,有失踪多年的鬼行五老,也有面目冷峻,高深莫测的三哥。另有很多陌生脸孔,更有一些只能看到其身影,却看不清长相的人。他们此刻正在举杯畅饮,谈笑风生,一副其乐融融的场景......
用力晃了晃脑袋,画面随即消失,然而心中却莫名生出一种极其复杂的情绪,失落、伤怀、假象、危机、暗流涌动,交杂一起,顷刻间化为三个字:“鸿门宴”。
后面的龅牙八看我有些呆滞,便催促我走快点,说等离开这鬼地方再发呆也不迟。
经他一提醒,我急忙将抽离的思绪拉了回来,而后抛开一切杂念,疾步行去......
怎料,这一加快脚步,完全没注意脚下情形,刚走两步,只听咣当一声,一个类似于瓷瓶的东西,被我踢倒在地。
慕容晓晓赶忙上前一步,利用手机的有限光源,去查看那个倒地物体,结果一看之下,当即发出“咦”的一声惊叹。
我身子后撤,定睛去看。原来这是一个石膏烧纸的黄皮子塑像,其身披黄袍,体高不过一尺,神态形似老者,正襟危坐,手持拂尘,长须垂于胸前,一副高人模样。
在它旁边,另有四个大小相当的塑像,分别是:
红袍加身,手持碧玺,满眼媚态的狐狸塑像;白袍加身,手握烟袋锅子,体态如同一位老太太的刺猬塑像;绿袍加身,人身蛇头,左手持钢叉,右手拿铁锤的青蛇塑像;灰袍加身,耳大、头小,手拄龙头拐杖,双眼冒金光的长毛老鼠。
“娘诶!难道这便是传说中的东北五仙:黄、狐、白、柳、灰吗?”龅牙八在看清这些塑像后吃惊的说道。
“对,没错,是东北五仙,也称出马五仙,乃原始萨满教的仙家延续。”慕容晓晓接过话说道。
“萨满教?怎么又是萨满教。你们说咱几个究竟是倒霉,还是幸运,居然在这种地方,都能见到与萨满教有关的东西。巧合?我看未必,或许有人故意为之,莫非,此地的主人与九龙山事件有着某种关联?”我有些不置可否的说道。
“有这个可能,或许,这就是三哥让我带你们来这里的原因也说不定。”慕容晓晓不假思索的答道。
心中颇有疑问,但此刻也不是讨论这些的时候,于是不再去管,弯腰将被我踢倒的这位“黄大仙”扶起,摆好,嘴里还不忘嘀咕句:“大仙莫怪。”而后继续朝前摸索......
然而不知为何,又或许真闹鬼了,原本被我摆好的黄大仙塑像,在我们没走几步之后,竟再次毫无征兆的咣当一声,摔倒在地。
我们被这突如其来的动静吓了一跳,赶忙回头去看,结果顿时傻眼,因为几乎与此同时,其余的几位大仙塑像,在没有任何外力的作用下,竟然相继倒地,发出一连串咣当之声。
震惊、疑惑、紧张、不可置信,这是我们此刻共同的状态。
三人不信邪的仔细瞅了瞅后面,试图能发现些什么,哪怕看见一只老鼠也好。然而失望的是,后面除了黑暗并无它物。
那这几位大仙是如何栽倒的,莫非......显灵了不成?
三人面面相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竟都没了主意。
“妈的,什么妖物竟敢在你八爷我的面前作怪,我命令你速速现出原形......否则......那什么......要不咱商量商量,你出来......与我等见上一面,若我等几人哪里做的不对,也好当、当面给您赔罪还不成吗?”
龅牙八显然有些恼怒,于是朝着黑暗中喊道。
谁知,这老小子越说越没底气,刚开始还霸气十足,一副捉鬼大师林正英附体的做派,怎料,说到后来,声音竟小的跟蚊子差不多,并且还是一副求饶的口吻。
当然了,这也不能全怪他,因为在他说话的节骨眼儿,厅中突然升起一层白雾,就跟当初我在九龙山地底空间所遭遇的差不多,这白雾起的分外怪异,没有任何迹象可循,而且扩散速度相当快,仅仅几个呼吸间,已将整个宴会厅包裹其中......
我们三人虽然紧挨着,但彼此之间,在这一刻,仿佛隔了层白纱,看上去十分模糊。
许是太过紧张,三人不自觉的移动脚步,扭转身体,相互以后背作为依托,形成三角防御之势,如此一来,即便发生什么变故,彼此也能有个照应。
经过简单的站位调整,大家多少有了些安全感。
可谁曾想,福无双至祸不单行,三人都还没来得及思考这白雾以及倒地的五位大仙有何蹊跷,甚至都没能调整下情绪,却突然听到,从我们斜对角方向,也就是白色桌椅的另外一头,传来一阵格外诡异的声音。
“悉悉索索......悉悉索索......”
乍听之下,好像有什么东西在贴地而行,然而仔细一听,又觉得不像,到更像有什么人在那儿低声细语。
我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以为是由于太过紧张,而产生幻听,于是晃了晃脑袋,再次侧耳倾听。
这回我听得清楚,的确像一个人在喃喃自语,不停地嘀嘀咕咕,絮絮叨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