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这您放心。那儿的人小的还是知道些。那儿和咱们大胤朝不一样,成日里战争,大秦人来,大食人来,人不甘休的,斯伽里野人也分不清自己是哪国人了。大秦、大食这几个大国强盛咱们掳人不容易,可到了那儿却是再容易不过的了。”
“你们悠着点,大胤朝可是抓海匪的。”
踏浪笑里有几分贼,林熙菡有些头疼,早几年。林熙菡就知道这些海上贸易的没几个老实,多是大国交易,喧横抢。一看踏浪的样,怕是他们没少抢劫掠夺斯伽里野国。
“嘿嘿,秀,小的们知道来着,咱们是大胤朝良民。“
对啊。是大胤朝良民。却不见得是其他国家的。
林熙菡心里有杆秤,这她虽然同情藩国人,但海上贸易的商贾皆是如此行事,她也不能逆了这规则,再来赵冬赵春替她办事儿的,她不能给好处。还能阻了他们的门路不成。
“心里清楚就成,进了胶州卫所的海线,还是放了旗帜。老实办事,隔几天,怕是陛下又要抓起这块来着。”
林熙菡说得是,踏浪也严肃了起来,这几年宪宗和勋贵世家争夺海上利益。掐住了许多利润源头,让大胤朝的世家勋贵不得不和朝廷共分利润。
“秀。若是同意了,小的现在就去传信,明年夏天,就能掳了斯伽里野国(大概西西里岛附近)的人。“
“成,顺便多看看当地的特产果种和旁的匠师技师,指不定日后还能用到。“
林熙菡的习惯,家里的奴仆皆知,她一提,踏浪就连连点头。
“那你去吧。“林熙菡见没的事儿,就放踏浪下去。
“诺。对了……
踏浪陡然想起什么来,出了书房门,又转回来道,“秀,还有一事儿。“
林熙菡抬头。
“赵二爷走的西北商路,前段日子也赚了不少银,却都投到了幽州老兵残兵赡养上面去了,账上半点银子都没留。”
林熙菡不大过问赵春的内陆藩国买卖,盖因那处儿的买卖皆是老国公再世和卫所、幽州十三省的地方武官合作的,利润看似大,到手的却不多。
更主要的是这部分利润林熙菡已经让赵春随原先的例,将买卖收益用于支付那批跟着老林国公打仗的残兵家属。
老林国公最后一次对抗蛮族的败仗,虽然是被朝中人出卖,泄露的行军图,才败了战,死伤惨重,但到底是老林国公做了指挥。
如今那些士兵死的死,残的残,他们和家人皆没了生计,朝廷补恤得再多也是不够的。
林熙菡留下幽州买卖的利润用于赡养这批士兵,也算是全了老国公生前旧愿。
“这我是知道的。几个月前我就让赵春将利钱用于赡养林家老兵。”
林熙菡叹了口气,她也是牛老太太死了才知道,老林国公将他手上的走马买卖交给了国公府,就希望国公府能够继续资助残兵老兵,没想到牛老太太也是心黑的,半点不留,进了她的私房。
后来一个抄家更是进了国库。
那些老兵残兵自然没着落了。
林熙菡知道后,就将西北的买卖利钱用于完成老林国公遗愿。
钱这东西,自是越多越好,只是对于林熙菡来说,多了是锦上添花,没了也不痛不痒,可对于那批老兵残兵却是救命银子。
林熙菡一想到刚看到来求救的老士兵,打了一辈子仗,浑身是伤,却拖着一条残腿,走了几年,爬到国公府求助。
还有赵春来信,说的惨状,林熙菡心里就难过。
她觉得幽州这些老兵残兵是守护大胤朝的勇士,却老无所依,残无所靠,实在让人心痛。
踏浪见林熙菡神色不做伪,说得又干脆,才松了口气,神色却没轻松。
“踏浪,你是不是还有事儿?”
林熙菡问了踏浪也不敢隐瞒,又道,“赵二爷觉得他做了买卖,却没给秀带来利润,亏得紧,心里不痛快,于是……”
“难到老兵营的银子不够,还是什么?”林熙菡有些担心赵春不愿意出银子,亏了老兵营的用度。
林熙菡心里清楚如今老林国公不在了,西北的商行利润看着大,却受上面层层盘剥,再加上老林国公的政敌对付,利润实在不算多。
何况要养五千余户家庭,怕是不大够的。
“没的,没的。二爷办事不会阴奉阳违的。”踏浪保证道。
“只是二爷在兵痞中待多了,那些老大爷不服老,前段日子溜达出去赚了些花花银。”
踏浪嘿嘿笑笑,故作憨厚,林熙菡却看出憨厚皮下的奸猾。
“赵春竟然和一帮老人家做了响马去了。”林熙菡哭笑不得,好好买卖不做,做起了土匪。
“也不是,也不是。”踏浪狡辩,“只是偶尔杀富济贫来着。”
“都是西北那些子黑心肠的,吃独食,欺负咱们没人,压得我们买卖做不成,咱们就教训一下他们来着。”
“哼——”
林熙菡冷笑,也懒的和踏浪狡辩是不是做了土匪,只道,“做了多久了。”
“没多久,就半个月来着。”踏浪见林熙菡神色不对,也不敢隐瞒了。
“你们怕是劫了几个镖了,原是不说,如今怎么说了起来的。”林熙菡肯定道,“怕是劫了硬杠子了。”
“这个小的不太清楚。只是赵二爷传了口信,说最近送来的这批货物要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