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嬗雅非长非幼,人又不是什么美貌多才的,也没什么特技让家中老祖宗喜爱。又无亲母护住,往日家里不过透明一般的人物。
还好,有个和父亲年纪相近,自胸系好的姑姑,何况这个姑姑没女儿,又与生母交好,把自己当成亲女儿教养。韩嬗雅怎么不心里当亲姑姑视为亲母。
现在偏遇到个姑姑更心疼的,连她的丫鬟都能扫韩嬗雅的面子。
韩嬗雅哪能不委屈,眼泪滴答滴答直流,和往日嚎啕大哭不一样,连个声音都没有。
看得林三太太房里的管事儿很是心疼,便扫了一眼白霜霜道,“我的珍秀,太太哪里能不疼你啊,这不是有事儿吗?”
“能有什么事儿,不过是个小丫头片子房里的丫鬟,还要让我个秀避让。这是姑姑心里不把珍姐儿当回事儿。”韩嬗雅心里憋屈,一把推开韩十一家的,瞪了两眼,“你个奴才也不当我是回事儿,糊弄我。”
“嘘,珍姐儿,你这话说的,不说伤太太的心啊,连我的心都难受了。往昔的疼爱你都不放在心里了。”韩十一家的痛心状让韩嬗雅迟疑为难了几分,想到韩十一家的对自己偏袒爱护,倒不好意思哭闹。
韩十一家的见唬撰嬗雅,又对白霜霜道,“霜霜秀,你看珍秀这边哭花了脸,我带着她去换身衣服、洗把脸,您稍等一会儿。”
白霜霜听了,心里不快,知道她们是避着自己说闲话,但面上大气道,“珍姐儿也是心里惦念三伯母,有些吃味,倒不是与三伯母生心,不懂礼,还望韩管事儿莫计较。”
韩嬗雅一听白霜霜为自己解围,立马感动得止住的眼泪又落了下来,“霜霜,要不我们一起洗洗。”
韩十一家的见了脸又黑了两分。
白霜霜知道事儿,心想便是背着我说,我还套不出话来。
“不了,我又没哭花脸,才不乐意去洗呢。我在这儿等你,剥了果子儿,等你一起吃。”白霜霜捧着青瓷托盘道。
韩十一家的笑笑,心里满意白霜霜知趣。
“你是说姑姑对林熙菡好,是为了让大表哥过继到七房?”韩嬗雅吃惊的捂住嘴巴。
“是啊。这过继嗣子,要七房嫡女和崔家同意的。”
“可,可大表哥是姑姑的长子,待在自己不好吗,姑父能同意吗?”韩嬗雅不解,好好的三房嫡长子,过继到堂叔父家,是个什么理儿。
“怎么不同意,要不是大房长子是长子嫡孙过继不得,怕是大房长子都是愿意的。何况族里盯着这儿的多去了。”韩十一家的指了指东角旁枝几户住的方向。
“可,可……”
“林熙菡的父亲可是郡公,过继去了你大表哥就是郡公爷,你说三老爷愿不愿意啊。”
“郡公?”韩嬗雅还知道大胤爵位难得,自家祖上不过是个伯爵,如今早就没爵位几代了。
“是啊。”
“那京城里不是有好几房的子嗣嘛,他们不想着过继吗?”韩嬗雅不算聪明,但是也不笨,她还是知道财帛利刃,国公府上不媳些家产,爵位是肯定不放过的。
“哪里不想啊。可是这千防万防,唯独不怕京城里的。”韩十一家的偷笑道,“按理说过继嗣子,最好是过继同父同母家的嫡子,若是林七老爷活着,怕是定过继京城的嗣子,可如今林七老爷去了,那京城里的是定过继不得的。崔家不会同意的?”
大胤绝嗣家的都是过继同宗五代嫡子做嗣子,若是双方都在,也是由家主选品学兼优的嗣子。但像林熙菡七房这支,主家主母都不在了,独留一个孤女,过继一定要主母娘家同意的,再者还要嫡出孤女同意。
如今林熙菡年纪小,又是林家人,没什么发言权。崔家没有挑选嗣子权利,却有否决的权利。
韩嬗雅疑惑,崔家不同意,为什么不同意?
韩十一家的仿佛看出了她的疑惑,“原先伯七太太也是有个哥儿的,被京城嫡出妯娌给折腾没了,还伤了身子。林七老爷才带着妻子外放避开的,也不会只有个独女。”
“噢。”
“所以珍姐儿,可不要坏了太太的事儿,若日后大爷做了郡公,姐儿也是得个好的,苏州城哪里比得上京城啊。”
韩嬗雅听了很是心动,她还没去过京都玩呢,往日听闺阁姐妹说起京里繁华,若是大表哥做了郡公,自己想在京城玩多久便是多久的,还不羡慕死韩家几个死丫头,特别是那个自以为是的韩沁雅。
“但七房的嫡女不是霜霜吗,怎么成了九娘?”韩嬗雅突然想起白霜霜不是正牌林熙菡吗,只是小名叫霜霜。
“我呸,我的好秀,你怎么这么傻啊。”韩十一家的压低声音道,“你看哪里有正牌嫡出的住在琼楼阁的,那都是些庶出丫头住的地方啊。当时胶州出了事儿,崔林两府都当九娘子回不来了,才让崔府这个身份不明的白大秀顶了九姐儿的身份。”
“我的好珍姐儿,你是个心善的,可别被糊弄了去。平日当霜霜姐儿是个玩伴还行,可别听她些子撺掇,她娘亲虽是嫡出大秀,却是做事不体面的,免得将来拖累你。”
韩嬗雅一听林熙菡才是正牌的,心里一阵别扭,“怎么霜霜不是啊。”
“这是命,有些人生来就是这命儿。九娘子是林七房独女她就是,霜霜姐儿不是,她就不是。”
韩嬗雅听了心中难过,又觉得被白霜霜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