擂台场上,转眼间,宁小青与周衡的战斗已持续了二个多小时,可二人身上的奔腾战意非但未有丝毫的消退,反有愈演愈越之势,周衡的双目已变成了淡淡的赤色,宁小青面沉如水,目光开合之间杀意萦绕不去。
他们越打越是心惊,双方可以说是手段尽出,可谁也奈何不了谁半分,宁小青因心中存有一份执念,久战不下后一缕焦燥的负面情绪不自不觉的在心底蔓延开来,周衡的感应何等锐敏,目光一闪,手上招式一变,进攻愈来愈猛,宁小青心底裂开了一丝缝隙,被周衡把握了先机,立即处于被动状态。
她眼见着朝自己逼来的狂暴猛烈刀芒,烦乱焦燥的心弦像被什么拨动了一下,眼光微微一亮,既然以力碰力不行,我何不偿试一下以柔刻钢?此念一动,她脑海中突然出现了水的画面。
水,乃万物生长之源泉,它没有风的招摇,没有火的炙烈,没土的坚固,没有木的清郁与芬芳,它无形无状,它温婉细腻,它无声无息的与万物完美的结合在一起,它将柔之一字演绎到极致,上善若水,水,至善,至柔,可又偏偏无物不克,世间万物,茫茫宙宇,又有什么力量真能正的消灭水呢?
宁小青布满杀意的目光逐渐变得柔和起来,她凌厉的剑势一变,变得舒缓而轻灵,但见她手中的乌灵东指一下,西划一下,脚步行如流水,仿然在林间漫步,给人一种说不出的洒脱和闲适,却偏偏每每能恰到好处的将周衡那凌厉无匹的刀芒给逼回去。
怎么回事?难道是宁小青在战斗时临场突破了?擂台上种沉重的让人喘不过气的激烈交峰已经平复下去,周衡的攻势仍然在很猛。可他的猛烈的招式在宁小青的闲适之下,倒是显得在陪练一般。
这种突如其来的变化,不仅观众席上的众人暗自惊奇不止,周衡的目光亦忍不住轻轻眯了起来,他目中的红光更盛了一些,握住重刀的手掌上的青筋微微跳动了一下,杀神十三式中第十式,屠戮天下,卷起数十丈的汹涌刀芒,毫不犹豫的朝宁小青斩了下去。
他的心中有一股形容不出来的狂暴和杀意。让他想不惜一切代价的将眼前这个女子撕成碎片,眼见着她突如其来的漫不经心和轻松,周衡心中的杀意更是像沸腾的熔浆般难以抑制。
面对这道杀气冲天的漆黑刀芒。宁小青突然做出一了跌破所有人眼珠子的事,她,将手中的乌灵凌空一抛,只身朝刀芒冲了过去。
“啊!”观众席上的吴维惊得腾的人声从自己的座位上站了起来,口中无意识的发出一声惶恐的惊呼。
其它不相干的观众亦在这一刻将心提到了嗓子上。他们,甚至在这瞬间升起了一个念头:宁小青不是受到了什么刺激,疯了吧?
几乎所有人都可以预料宁小青到冲进墨色刀芒中下场,周衡手上的重刀一看就不是凡物,不要说金丹修士的躯体,就是煅体之术达到返虚境的修士。身躯亦挡不住墨刀的锋芒。
宁小青虽然厉害,又是体气双修之士,但她炼气不过金丹。煅体不过淬精,若丢掉手中那柄能与周衡手上重刀旗鼓双当的乌灵,想用ròu_tǐ去挡重刀的锋芒,这不是找死是干什么?
唯有吴维旁边的冷月目中暴出一团极其明亮的光芒,她一把将失态得站了起来的吴维按了下去。并轻斥了一声:“好生看,别大惊小怪。”
吴维呆了一呆。不解的朝擂台上望了过去,却见冲进刀芒中的宁小青并没有如大家所预料的一般,被周衡斩成碎片,只见她的双手以一种奇怪并极有节凑感的姿式在刀芒中穿梭舞动,她的身形像风一般的难以捉摸,又像水一般的柔润无形。
那道蕴满无穷杀意与破坏力的刀芒落在她的身上之时,却被一股柔韧无比的力量给挡住,左冲右冲,却怎么也冲不出这股无形的束缚。
此时的宁小青忘记了一切,她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意念中,她在这一瞬间感受到大自然的至柔之道,她感受到了万物的枯荣更替,她感受到自己的身躯已化为林间的清风,溪中的泉水,在大自然中尽情的起舞。
就在那股森然的杀意朝自己扑来的时候,她的脑子突然亮起了一幅由一半黑一半白组成的太极图,随着太极图的出现,她体内自然而然的滋生出一阴一阳二股截然不同的真元,她的身体随着这二股其妙的力量自然舞动,无坚不摧的刀芒只能吹动她的黑发和衣衫,却对她造不成任何伤害。
吴维见宁小青弃剑迎刀,瞬间的惊讶之后,紧随而来的一股难言的喜悦,不管那女子受了什么刺激,突然弃剑找死,吴维都不想管,他只要能看见这个像不散的阴魂般刻进了他心骨里,成为了他心魔的女子能死在自己的刀下,就满意了。
可是,那抹喜悦刚刚从心底泛开,尚未凝结到脸上,接下来的一幕直接将他刚刚升上心头的那抹惊喜搅得粉碎,周衡双目欲裂,一口真气不顺,直憋得他仰天喷出了一口血箭。
可恶!原来那女子压根不是想什么自杀,而是在那一瞬意顿悟了,突然间领悟了一种十分玄妙的玄功。
她的肉躯已不惧他的刀芒,她的脚步与身形快得让自己抓不住轨迹,她体内突然暴发出来的奇特的牵引力量,自然而然的就能牵着他的刀意,让自己配合着她的身法舞动,似乎,这已经不是一场对等的战斗,自己,只不过是个陪练的对手,只要她想,似乎随时就能轻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