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标?”这一次阮细柳没有说出来。
“是的,是一个类神界,甚至超神界的坐标,他的主人是白云渡,他和你我都有渊源。你去了,他就能感知到你。”马芝索性和盘托出。
“超神界,那是不是很隐蔽?”阮细柳一时有了小女儿的惺惺作态。
“应该吧,离神界应该也有很远很远的距离。”马芝也不确定,毕竟他都是神念感应过去。
“那岂不是我逃出那里,他们谁也别想找我?”阮细柳脸上有了笑容,她是真开心。
马芝头大了,她怎么总想着逃跑呢?他一时不知道该不该带阮细柳走。但看着阮细柳脸上流露狡黠的笑意,就知道她有一肚子的主意,人也就释然。
“如果我死了,不管是怎样死的,你都不要替我报仇,此去一别,你我再无联系。”马芝决绝地说道,他总感觉自己将跌入命运漩涡,或许再也回不来了。
阮细柳大眼睛眨了眨,说“报仇?你自小抛弃了我,却想让我替你报仇?你们为人父母的,别想太多。你如果死了,我连一滴眼泪也不会流,说不得哈哈哈地大笑,甚至拍手叫好。”
马芝噎着,说不出话来。好一会看着没心没肺的阮细柳,认了命,谁让他不曾尽过父亲的责任呢,也就释然说“那就好。”
他有离开的意思,因为目的已达到,把坐标给了阮细柳。
“父亲,你也别嫌我的话不中听,你若真死了,我哭,披麻戴孝,送鲜花,这有意义吗?说不得,你今个死了,明个转世重生,然后把宿命再次来过,有意义吗?永生,重生,这不过是一个人作茧自缚,何不飘飘荡荡,自由自在?”阮细柳说着,目光从父亲脸上转向虚空,她一脸茫然。
马芝却莫名其妙受到感动,原来这时间不仅仅他一个人困惑,他的女儿也困惑。是啊,人成了神,获得了永生,可是永生却让一个人有了无数种选择,漫长的岁月,让一切都变得无聊、无趣。
“看吧,你这女儿叛经离道,说的话让人头疼啊。”阮细柳前一番感叹是说出来,韦陀神王自然听进耳里。
“舅舅,你一天天躲在亭子里不停地喝酒,把自己喝得烂醉,然后又哭又疯癫,有意义吗?你明明爱着某个姑娘,可是天宫被击碎,你眼睁睁看着她跌入时空深渊,为何没想着和她一起去呢?说不得,你们跌进深渊,柳暗花明,又是另一番景象。”阮细柳口齿伶俐,反讽道。
韦陀神王的脸色瞬时变得阴沉难看,显然阮细柳说中他的痛点。眼睁睁看着心爱的人跌入时空深渊,离恨天宫被击碎,这些讯息让马芝叶心头一沉,这就是命运沉沦。
“你小姑娘,懂什么?命运来了,谁不是眼睁睁地看着,而不能扭转。”韦陀神王最后幽幽一叹。
“那是你,命运如果不能扭转,而是一次次来过,不正是无趣!”阮细柳说着,她的两眼有光,那是倔强、是不屈不挠。万界最强帝尊
韦陀神王两眼正在看着虚空,想着曾经的天界,但是那时候他还小,是少不更事的孩子。他和妹妹被父母塞进飞船,而通过无数星际流浪,才到了神界。他想起父母,想起他们嘴唇干裂、脸色苍白的样子,他永也不会忘记,时常在梦魇里还看到父母,他们为了让飞船脱离天界,而耗尽最后的力量。
他还看到,赶向飞船的丽达,但是天宫破碎的残骸击中了她,把她带进无尽深渊。他隔着玻璃,大声疾呼,可不等他掉落眼泪,飞船已经带着他和妹妹飞进永夜。
“彼岸,彼岸,正是对彼岸的追逐,而导致天界的彻底陨落。彼岸,是自我毁灭。”韦陀神王喃喃自语。这是他的看法,离开时他还小,但是父母的断言也沉入记忆。
彼岸是自我毁灭?马芝沉默下来,他似乎能够理解这句话里的深意。可是他又说不出为什么有这样的感觉。但是,眼前神界也在破灭,却跟彼岸没有一根毛的关系。马芝想着,他永远都是矛盾着,无从判断。
“鸿蒙之境?破落的世界,好玩,好玩,我真想去看看。”阮细柳鼓起掌来,她若有所思,似乎已经在做计划。
“哼,等你进了鸿蒙之境,哭都来不及。”韦陀神王嘲讽道,而他则想着,当初父母可是耗尽最后的力量让他和妹妹脱离那破落世界。
“可怜,可怜,难道我们天族都没向着重建天界吗?一直想做流民吗?”阮细柳狂傲地反讽。
韦陀神王默然了,他几经转世重生,除了记忆深处的情景,如梦魇一般存在,其它都成了胎中之谜。但是,使命并不会因为重生而消失,等他觉醒了天族身份,后背长出翅膀,他就要承接重建的命运。
可是,这又怎样?眼前他只是神王,他背后的羽翼还仅仅是一对肉翅。尤其,他眼前的使命,不过是看管这个外甥女,所谓离恨天宫的圣女。
“重建天界,这使命正式交给你吧。”韦陀神王说着,从怀中掏出一个带银链的十字架,他毫不在意地扔给阮细柳。
“我才不要呢。”阮细柳说着,就闪躲着往花园飞。
可是,那十字架宛若长了眼睛,追着阮细柳跑。韦陀神王嘴角有了戏谑的笑意,人拿起装满酒的葫芦瓶,狂饮起来。
马芝看着十字架追着阮细柳,不知道该不该打住。阮细柳在花园里跑着,尖叫着,似乎很是恐慌。她飞了一圈,朝着马芝飞来。
“父亲,救我,我才不想承担什么使命,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