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原来是看书的!”
“都是神了,为啥还要看书?”
“我们不过是凡人,他却要看我们的人生阅历?”
……
众圣人七嘴八舌地质疑着,不明白一个神为什么要看凡人的生平。
马芝当然不第十二层放着的书竟然是圣人传记。只不过,这些圣人书能够放进十二层,显然他们很重要,仅次于无量真经。
刚刚彭祖的传记已被他窥见,倒也没觉得彭祖有什么过人之处。竟然因为寿命最长,而成为第一圣人。如果活得更久就可以成为圣人,那神岂不是一个个都是圣人?
马芝一时想起清水江上的叶如意,那个一心求死的人。她活得更久,那时候九百多岁,如果她真的死在浩淼水域,而没有飞升,想来她才是凡人世界里的第一圣人。
她吃过师傅送的青果,有着绝世容颜,而且容颜永远不会苍老,可是她还是求死。她不想等了,不想活着只是为了爱那个人,而那个爱她的人,成了人上人,却还是不能来娶她。漫长的寿命,时时刻刻都在折磨她,所以她脸上没有开心,只有悲楚。
彭祖圣人的最后,他也厌倦了不死。他不想看着后辈们一个个死去,而他却活着。他不想无所事事地享受清福,不想只是活着活着,而看不到头,看不到意义。
如果他知道凡人一千岁就会成神,有了奔头,他或许就不会选择安乐死。马芝想着,总觉得这第一圣人的生平,暗示着什么?神也有着悠久的生命,意义呢?
他一时默然,回忆起自己的过往。成人了,在百花谷无忧无虑地生活,直至阮细柳的出现,他被迫离开了百花谷。
在九维九重世界里,他遇到了叶如意,遇到了师傅,遇到了小狐狸,遇到了宁师兄。机缘巧合下,他成神了,来了神界。这一路,并没有太多的挫折,一切都像理所当然如此。可是,这些过往,有什么意义?预示了什么?
马芝不解,甚至他都看不出自我存在的意义,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成功还是失败?那棵懵懵懂懂的芝草,成了人,可是成了人是成功还上失败?那个人又成了凡人梦寐以求的神,这是成功还是失败?而今已经成了神王,若不是神界正在经受天地大劫,说不得会成为道尊,但这又说明了什么?
如此想,马芝处于虚无缥缈中,觉得成人成神都代表不了什么。彭祖八百岁成为圣人,他所揭示的或许就是存在的价值吧?如果他还谈恋活着,成了神,那么他必然不再是圣人,说不得陨落了而被人遗忘。
马芝想着,他身上的圣贤气息越发浓郁,只是默默地站在那里,喷薄而出的浩然正气感染着所有人,让别人想崇敬膜拜。
“马芝神王,我可以和你聊一聊吗?”有人喊道,打断了马芝的沉思。
马芝寻声看过去,是尼采。他只是微眯眼,就把《疯子尼采》读了一遍。疯子尼采,一个疯子也成为圣人?马芝总觉得莫名其妙,只不过感受着尼采身上浓郁的圣贤之气,眼前这个秃顶有点矮胖的人确实是圣人。
他从人群中挤过去,到了尼采身边。尼采嘴角有着一丝阴沉的笑意,一把拉住马芝,说:“你别糊弄人了,你不是神,因为我已经窥视了你眼睛里的疑惑。”
说着他又压低声音,说:“你的把戏,都不科学。因为假使有神,我怎能忍受我不是那神,所以没有神!”
马芝不明所以,疑惑地看着尼采,这个疯子的传奇人生里充满悲剧,但也有明悟。他宛若太阳一般沐浴大地,但又把自己拖进黑暗。正常人,疯子?可是眼前的这个疯子,真的不正常吗?马芝默念着尼采那些充满真谛和哲理的句子,偏偏如此明悟的人,会是疯子。
“好吧,言归正传,告诉我人性是什么?”尼采眼睛死死地盯着马芝,他即便不相信别人,但是马芝身上的超圣光环还是影响着他,他渴求这个答案。
人性?马芝第一次有这个概念,眼前这个疯子圣人,终其一生都在探索人性,还写了一本书:《人性的,太人性的:一本献给自由精神的书》。马芝透过尼采的眼睛,瞬息把这本书过了一遍,人性是与生俱来,还是后天的修炼?自由精神与人性并无多少联系,人性里倒是充盈着善恶,充溢着yù_wàng。
“说啊,告诉我人性是什么?”尼采很是执着,死死地看着马芝,好像马芝不回答,他是不会罢休的。
马芝犹豫了,他不知道,他也不想糊弄这么执着的一双眼睛,只好耸耸肩,说:“我也不知道什么是人性,我即便是神,依旧看不清来路,看不明去向。何谓人,何谓神,关注这些,只会自寻烦恼,然后疯掉。”
尼采侧耳听着马芝的话,他的两眼还是火辣辣的,好一会,他忽然笑了,说:“疯了好,还是疯了好。”说着,他拍着手,唱着“知了歌”而疯疯癫癫地离去。
说等于没有说,马芝看着尼采狂放不羁的背影,一时明白一个疯子也可以成为圣人的原因。人从哪里来,去想哪里,或许是无解的命题,只不过,那个人却在孜孜以求,即便疯了,用最癫狂最无序的状态下依旧寻找人的本源。
“喂,别管那个疯子。他颠来复去,都是人啊人。为啥不能想点别的,水中的鱼啊,花丛里的蝴蝶,都应该关注。”有人拍了拍马芝肩膀,说道。
马芝扭头,是庄周圣人。庄周圣人的传记也不厚,只不过里面夹杂着他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