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啪!啪!”接连不断皮肉碰撞声;
“啊!啊!”有人在大叫;
“咚!”什么东西撞在了墙上;
“稀里哗啦……”从声音就可以想象出,屋里的战况有多么激烈,场景将是多么混乱。
这是寿春将军府后书房正在发生的一幕。
府内的卫士仆人们,对此已经习以为常了。
他们脸上的神情虽然很严肃,但眼神中喜色却出卖了他们,谁也没把书房里正在进行的‘激战’当做一回事,袁将军就是这脾气,在外面受了挫,总是要在家里好好发泄一番的。只要袁将军发泄的目标不是自己,就没什么好怕的,顶多是收拾书房的时候多花点力气呗。
“今天又是谁这么倒霉?”有来晚的人悄悄向同伴询问。
被询问者呶呶嘴,语气里有着难以遮掩的幸灾乐祸:“是三将军!”
“啊?”问话者惊讶的张大了嘴。
淮南军也有个三将军,当然不是张飞,而是袁术的从弟袁胤。打虎亲兄弟,袁胤虽然没有冲锋陷阵的本领,但做为淮南军的首席谋臣,袁胤在淮南军中的地位和作用都是相当重要的。
正因如此,问话者才难以置信。
众所周知,后将军高兴的时候喜欢喝酒、找女人,生气的时候则喜欢打人。一般来说,他打的都是仆人,打女人也没什么忌讳,但打谋臣这还是第一遭,打袁胤这样的尊贵人物,就让人难以想象了。
“你还不知道吧?就在两天前,骠骑将军在泗水河畔大破刘备,尽歼其精锐亲卫。随后一日间轻取下邳,彭城,刘备的一万多大军或死或降,已经烟消云散了。关、张、简雍没于乱军之中,陈到被生擒,龚都、关平、何曼皆叛,刘辟等黄巾贼尽数阵亡,连刘备自己都是生死不明,败的这叫一个惨……”
“确实很惨。”说的人语气夸张。听者也是咋舌不下:“不过,这和袁将军有什么关系,咱们不是已经和青州结盟了吗?”
“当然有关系了。”爆料者不光消息灵通,看起来还有些见识,他扳着指头说上了:“同盟了也是两家。之前约定好的是两家互不侵犯,然后谁打下来的城池就是谁的。青州军一万多人南下,咱们这边两万多人北上,结果呢?”
“雷、乐二位将军还在梧县,张、陈二位将军刚到取虑,结果要打的目标已经没了。连睢令都被阙宣给占了去……啧啧,有道是:大军一动。黄金万两,你说着劳师动众,却连毛都没捞到一根,袁将军能不憋屈吗?”
“是挺憋屈的。”听者是个老实人。很实在的点着头。
“这还不算呢,骠骑将军一日定徐州,那是人家的本事,自己比不上。也没什么可抱怨的,至少还可以拿着盟约讨价还价。可自己要是做错事,不占理,那就彻底没救了。我只告诉你一个人啊,三将军私下里偷偷派了人去伏击骠骑将军……”
“啥?”老实人吓得差点跳起来:“不是说刘备刚刚……”
“谁说不是呢。”消息灵通者煞有其事的叹了口气,“有前车之鉴了,还偏偏不信邪,结果被人抓了个大把柄。纪将军带去了两千精锐,回来的时候只有四百多,纪将军自己都被骠骑将军给走马活擒了去,这下,袁将军要大大头疼一番喽。”
“怎么会这样?纪将军不是咱们淮南头号勇将吗?怎么就……”
“淮南第一算个屁?人家骠骑将军是天下第一名将,智勇双全,凭纪灵那几下子,也只好在窝里横,遇到真正的高手,还不只有束手就擒的份儿?听说啊,那一战是在一座幽深的山谷之中发生的,当时……”
无论什么时代,八卦总是受欢迎的,消息灵通者说的口沫横飞,跌宕起伏,搞得一众兵仆都竖起耳朵凑了过来。
八卦听在耳中,脑子里已经不由自主的在想象着,纪灵如何挥舞三尖两刃刀,以一招黑虎掏心偷袭,却被王羽一招横扫千军,直接将三尖刀砸到了天上去,又如何轻舒猿臂,将纪灵走马活擒。
当然,这是秒杀版,据爆料者说,还有大战三百回合的版本,以哪个为准,那他就不知道了。众人哪管这许多,听小道消息,重要的不是准确性,而是时效性和趣味性,哪个有趣就听哪个呗,多多益善,趣味多多。
结果,正心驰神往之际,讲故事的人突然停下了。
赶在这个节骨眼上?是可忍,孰不可忍!众人纷纷抬头,怒目而视,结果发现,刚才还眉飞色舞的爆料人,此刻脸上却是一本正经,再回头看看,大家这才发现,书房里已经停下来。
众人不敢怠慢,连忙各归其位,虽然袁将军已经发泄过了,但谁知道他会不会余怒未消呢?八卦随时可以打听,小命却只有一条。
袁术的确余怒未消,但仆从们的担心却也没什么必要,因为他已经打不动了。
书房的一片狼藉之中,袁术两脚摊开,很没形象的坐在唯一的空地上,呼呼的喘着粗气,恶狠狠的盯着缩在角落里的袁胤。
袁胤的脸上有几块青肿,但整体来说伤势并不严重,袁术的力气都用来拆屋子了,并没有真的对这个从小就很亲近的从弟下狠手。
大家族也有大家族的烦恼,父子兄弟之情的缺失,就是很严重的一项。袁胤不是嫡系一脉,但从小就围着袁术转,死心塌地的跟着这位二哥,在袁家这样的世家之中,的确很罕见。
从小到大的交情根深蒂固,要不是这一次实在气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