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未免……”柳毅满面踌躇。
“兵不厌诈!”阳仪知道同僚心思,也知道这件事必须得到对方的配合,所以难得的没有冷眼相对。
“不管怎么说,都得渡过这个难关!辽东基业来之不易总不成真的让主公被逼着放弃兵权,被人高官厚禄的当做摆设养起来吧?一切非议,皆由仪一身承担,若青州执意追究,仪又何惜一死,以报效主公知遇之恩?不然,你还有其他办法吗?”
柳毅默然摇头。
事已至此,便是大势已去,哪里还有什么逆天改命的手段?阳仪这招死中求活,虽然冒险了些,但也不能不说是很精妙的一招。
如果真能扣下青州百十条船,几千士卒、水手,以王羽一贯的作风,只怕真的会对辽东投鼠忌器。所谓谈判,不就是双方互相试探底线,然后各自做出适当的妥协,最后达成共识的过程吗?
既然如此,那么在谈判之前,尽可能的攫取筹码,以争取更多的退让余地,这总是不会错的。
思忖已定,柳毅决然说道:“毅愿与法礼兄共进退!”
“好!”阳仪大喜,当下不避前嫌,与柳毅商量起具体的细节来:“青州的海船航行速度很快,特别擅长利用风向。现在两边相距足有一千多步,摆明车马冲上去肯定不行,但又不能让他们跑了,走漏了风声,理当智取,小弟以为可以这样做……”
……
等待是漫长且无聊的,太史慈百无聊赖的站在船头,向四下里张望着,突然说道:“文长,你发觉没有?辽东的船似乎在动诶。”
“是吗?”魏延手搭凉棚,前看后看,左望右瞧,观察了好一会儿,也没发现什么异常:“有吗?是你的错觉吧?”
太史慈跺跺脚,看着水面上激起的涟漪,嚷嚷道:“反正我觉得你猜的不怎么靠谱,他们用哪门子缓兵之计啊?三家分荆那事儿,可是连许贼都不知道的,这万里迢迢的,曹操、孙策怎么就有那么大胆子,派人送这种机密情报到辽东来?”
“只怕万一么。”魏延也不是很有把握,但除此之外,他确实想不出阳仪胡搅蛮缠到底是为了什么,总不会是怕自己这边把他们扣下吧?那有用吗?扣了两个喽啰,难道就能让公孙度回心转意?别说阳仪、柳毅了,就算抓了他的儿子公孙康,也未必有这个作用吧?
“不然他们还能干什么?难道像你说的那样,趁咱们不留神,悄悄的靠上来,把咱们抓了当人质?真亏你想得出……不过话说回来,那阳仪的脾气,好像和你确实有点相似,没准儿你俩还真想到一块去了。”
“你不懂,因为你就是个外行!”太史慈摆出了专业人士的架势,煞有其事道:“咱们青州的船,主要是航海用的,靠的是风帆和海流,适用于远航。而辽东那些船,都是只在近海用的,他们的帆和船型都比不上咱们,却有很多船桨,短程加速比咱们快得多……”
说着,他抬手一指:“你看看,是不是又近了?他们肯定把船锚收起了一半,让船慢慢往前漂呢,等着距离差不多了就……”就在这时,他的声音骤然变得尖锐起来:“看呐,果然来了!”
魏延被吓了一跳,循声看时,却见对面的辽东船队千桨齐出,在平静的海面上激起了千万个雪亮的浪花,船只由静转动,骤然而前,猛扑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