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对不起!”秦苏苏假意道着歉,心里则是乐开了花,一旁的侍女连忙上前,道:“奴婢再去为二小姐备一幅新的画纸吧。”
秦苏苏得意洋洋,她方才看了,侍女们备画纸都是按照人数来备的,再备新画纸便要再去仓库拿,一来二去便要费上一些时辰,三公主给的时间可就只有半柱香。
备新画纸你也完不成了,哼,这一次看你还不输个彻底。
谁料秦挽却微微一笑,摇头道:“不用了。”说着向一旁的备物台看去,四方的桌子上放着几碗墨汁,是方才作诗词而用的,因为作画一般都是要有色彩,所以便也搁置了下来。
秦挽道:“麻烦你把这些颜料撤下去,把那些黑墨汁给我拿过来。”
侍女心中有疑,却也照办了。
知道一楼的人在比试,二楼的公子们纷纷围在栏杆处观望着。
各家姑娘面前都是五颜六色的画料,唯独秦挽一人面前只是单一的黑色,有人不禁心中讽笑,有人小声的道:“莫不是在外乞讨惯了,不知道墨汁还有其余颜色?”
如此戏谑的话,惹来一众人低笑出声来。
秦苏苏听到动静顿笔,看了看秦挽画上除却方才染的一片,还未动一笔,时间可是一分分的过去了,有些快的画已经完成了大半,秦挽还似个傻子似的在那里站着。
看来是在思考该如何拯救那片染污。
那么大一片,怎么可能是一时半分能够救得过来的?想到这,秦苏苏又自信的落了笔。
她方才大致的看了看,这些作画的人当中,没有一个人是她的对手!
赢定了。
秦挽站在画纸面前,又思索了一会儿,找准最佳的位置之后,她端起一杯墨汁,后退两步,轻飒飒的将墨汁泼在了画纸上。
她的动作很快就引起了注意来,随即质疑声此起彼伏:“她疯了吗这是,在做什么呢?”
都是在一方天地中,这些个话语总归是能传入耳中的,秦挽却做没听到,继续着,而后用略微粗的画笔晕染着形状。
当画纸上的东西一点点的形成时,四周忽的静住了,就连容华若与秦照月都有些面面相觑。死亡作业
白色墨汁沾染的,便是天空飘落的雪花,明明是最普通,朴素的色彩,连在这一幅画上,却又有一种难以言说的雅致。
仿若往中添加任何一种色彩,对这幅画来说都是一种亵渎。
“你画的?”慕容澜抬起眼皮看向秦挽,“画的是何处?”
话落,扔在秦挽面前桌子上的,便是二十两纹银。
众人都惊讶的看着慕容澜此举,这……太子殿下一向都是这么与人说话的吗?
既是慕容澜敢众目睽睽之下给钱,秦挽也敢收,笑吟吟的将钱收好,她摇头道:“只是路上见到的景色,至于是什么地方,不记得了。”
慕容澜没有说话,只是目光又重新停驻在画上,这画上的景色,明明是那一场大雪的天气,他就置身在其中,如此熟悉,让他印象深刻的景色,他不可能认错。
再一次探究的目光打量着秦挽,良久之后,他将画像收起,道:“这幅画,本太子买了,买画的钱回去之后,本太子会着人送去相府。”
此言一出,众人一阵唏嘘之声。
年年兰亭会,年年会有诗词作画比赛,即便是以往容华若这样的才女作画无人能及,也从未得到过太子殿下的青睐。
这个秦挽做的画是该有多好,竟然能够让太子买下来。
秦挽屈膝,道:“多谢太子殿下的赏识。”
慕容澜未言,将画收好正欲转身走,容华若却站起身来,道:“殿下选了这幅画,是因为喜欢,还是觉得这幅画胜了?”
慕容澜未回头,“此画又焉能与庸俗之画相比?”
这句话,就像是一个响雷被扔在了众位闺秀之中,彼此间你望望我,我望望你,交换着眼神。
因为这话若是深究起来,可就有趣了。
泼墨画作难寻,难作,所以即便是像容华若这般的才女都不敢轻易尝试,放眼燕京城各个闺秀,所作所画,又哪个不是色彩斑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