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那延绵十里的送嫁队伍,那一箱箱的嫁妆,顿时,京城中的民众,全都沸腾了!
这样盛大的场面,可不是什么时候都能看得到的!
“啧啧!瞧瞧这嫁妆,咱全部家当加在一起,恐怕都不及这梁国公府的一份嫁妆呀!”一个商人模样的中年人,望着那绵延不绝的队伍,不由感慨道。
旁边一家酒楼的小二,正站在酒楼门口看热闹。他听到那商人的话,不由接口道:“这位客官,您恐怕有所不知吧q儿出嫁的可不是一般人呐!这可是梁国公府的嫡长女,以及盈佳郡主!先不说那位沈大秀,单说这盈佳郡主。虽然她这个盈佳郡主是御赐,而不是真正的皇家郡主。但,她这身份,可是等同皇家郡主,一切仪仗,都是以皇家标准为准的!这阵仗,又怎能不大?这嫁妆,又怎么会不多呢?”
那商人道:“可是,那位沈大秀可不是什么郡主吧?”
那小二嬉笑道:“这位客官啊,您想,这沈大秀,可是盈佳郡主的嫡亲姐姐。姐妹两个同时出嫁,长幼有序,姐姐的嫁妆,是万万不能比妹妹少的!否则,这不是乱了套了了么?”
那商人道:“可是,也不能这么多吧?”
那小二上下打量了一下那商人,道:“客官,您是外地进京来的吧?”
那商人疑惑道:“你怎么知道?”
小二道:“一看您如此少见多怪,还不知道么?您瞧,这梁国公府是什么样的人家?大宏朝国公府啊!能压过国公府一头的,除了皇家,也就是亲王府了。可是那沈大秀的夫家是哪一家?那可是丰亲王府!丰亲王府慕容家,可是咱大宏朝武头面!看看大宏朝数得着的将军们,十之二三。可都是出自慕容家的!而这梁国公府沈家,却又是咱大宏朝的文头面,那老梁国公沈清和沈阁老,可是咱大宏朝的三朝元老,文臣之首!这当朝文武头一份联姻,场面能小得了么?至于那盈佳郡主的夫家倒是贫寒,甚至,比起一般人家还略有不如。可那虽是寒门出身,但挡不住人家有本事!那陆大才子,才学可是顶呱呱的!眼瞅着。这就又是一能臣啊!……”
那小二一张嘴,可当真是滔滔不绝。不过,这也不过是一支无人注意的小插曲而已。
这绵延十余里送嫁队伍。或许应当说是送嫁妆队伍,倒是在东城绕了个圈,便各自分头,分别去了陆家和梁国公府。其实,这也是为了等队伍尾端出了梁国公府府门罢了。按例。这嫁妆队伍,无论是长是短,都绝不能一头还没出府,一头就进了府。比如说沈素雅的嫁妆队伍,在最前端进入丰亲王府之前,尾端就得完全从梁国公府离开。否则。不吉利的。
而在这个过程中,新郎官则要骑着高头大马,胸前戴着大红花。伴着新娘的花轿游街。此时,两支队伍也分散开来,各自按着不同的路线,在京城中游走。这迎亲队伍,自然是吹吹打打。鞭炮阵阵响,好一番热闹气象。
虽说前世已然经过一阵。但,这番热闹景象,沈素心仍是媳得紧。她扒着窗户边,悄悄撩开了一个小缝,向外望着,那热闹的场面看得她如痴如醉。
“九妹妹,陆府还有多远呀?”一个声音忽然在沈素心身后响了起来。
沈素心回头一看,却见沈素盈已然自行取下了盖头,颇有几分百无聊赖地望着她。
沈素心登时便被吓了一大跳,忙道:“哎哟!我的盈姐姐呀!你怎么把盖头取下来了?”
沈素盈撇嘴道:“这么厚的盖头,头上又是这么沉甸甸一大堆,当真是闷死人了,压死人了!反正又没旁人看到,让我透透气!”
沈素心皱眉道:“可是……盈姐姐,这不合规矩呀!新娘子在夫君来揭盖头之前,是万万不能自行揭掉盖头的!这……”
沈素盈有些不耐烦道:“好了好了!到时候,我自然会重新戴上去的。在这花轿上,可是已然坐了有个把时辰了吧?可是,陆府不是步行才不过片刻么?怎么会这么久?”
沈素心轻笑道:“盈姐姐呀!咱们这样的显贵之家出身,大婚时候可都是要游街的。再说了,你要进门,怎么说,都得等你嫁妆先进了门吧?这可是规矩!”
沈素盈撇撇嘴道:“那,还有什么规矩呀?我怎么记得听什么人说过,女儿出嫁时,嫁妆应当是提前一天送到夫家的。可是,这次怎么似乎是在我出门后,嫁妆才出门呀?”
沈素心掩口笑道:“盈姐姐,这大婚时候的打点,不是都是你自己经手的么?怎么连这个都不知道?”
她稍稍顿了顿,继续解释道:“按我京城婚俗,女儿出嫁时候,夫家需要一大早来迎亲,须得新郎官亲到。然后,在新娘姐妹的层层阻挠之下,才能当真将新娘迎出门去。古语道:‘得之难,视之珍。’所以,只有让新郎官经过艰难险阻,最终才会心疼新娘子。而娘家姐妹对新郎的阻挠有多卖力,也能说明,娘家未来在为女儿撑腰时候,会有多卖力。哎,想想当年,我出嫁时候,那个姓刘的可没费什么力气,就把我带走了。我的那些姐妹们,可是巴不得我这个扫把星早点出门呢……”
说着,沈素心不禁有些黯然。
沈素盈伸出手去,握住沈素心的手,轻道:“九妹妹,前世的那些事儿,可不都过去了么?对了,若是将来你出嫁时候,你下面可就没有妹妹了。那,到时候谁去为难你的远明表哥呢?”
这么一句略带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