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宇继续道:“素芬侄女出声之前,不仅伯父没有任何察觉,便是屋外那些守卫,也都没有一个报警的。却是素芬侄女出声后,那些个不成器的东西,才总算发现,竟然有人悄无声息地潜入了。”
沈素心望了望慕容宇,轻笑道:“伯父,如此,你可相信六姐姐的本事了么?最起码,悄无声息地潜入公主府,对六姐姐来说,实在不是什么难事。”
慕容宇笑道:“信了,信了!若是这再不信服,那还了得?”
沈素心亦是轻笑道:“是啊,伯父,单论潜伏匿踪之能,在素心看来,整个大宏朝,当以六姐姐为冠,无出其右。”
慕容宇笑道:“当真是闻名不如见面啊!”
对于自家妹子,还有自家大姐的公公一唱一和的恭维,沈素芬只是淡淡地笑,但却在慕容宇看不到的时候,偷偷瞪了沈素心一眼。但沈素心却轻笑着,朝她挤了挤眼。当慕容宇再次转回面向之时,沈素芬却已恢复了先前的淡笑,轻道:“却不知,慕容伯父与九妹妹这般夸赞素芬,却是有何事?话说,九妹妹的信上,语焉不详,只是说要素芬秘密前来见面。然,素芬刚一来,你们便这般殷勤。俗语说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看来,定然不是什么小事了?”
说着,她瞄了沈素心一眼,轻笑道:“方才,九妹妹仿佛提到了公主府,咱大宏朝却也不止一个公主府呢!不过想来,九妹妹说的应当是咱大嫂,也就是当朝长公主的明珠公主府吧?”
沈素心轻笑道:“六姐姐真是聪敏!”
沈素芬淡笑道:“九妹妹,想来,你可是意图将咱大嫂‘偷’出公主府来,顺带还要捎带两只小拖油瓶,可对?话说,这可不是什么容易办到的事情呢,简直是太岁头上动土……”
沈素心不禁微微一怔。轻道:“六姐姐连这些也猜到了?哎,事情若是不难,哪里须得劳动六姐姐呢?怎么说,大嫂也不止是心儿的大嫂,小侄儿也不止是心儿的小侄儿。想当初,在梁国公府中,十妹妹与六姐姐,仿佛也很是要好的,是么?难道,六姐姐也怕了?”
沈素芬轻笑道:“九妹妹呀。你这般又是暗捧。又是打亲情牌。又是激将法,可是生怕素芬不去么?”
沈素心闻言,顿时一怔,面上笑容也瞬间全消。头也垂了下去。许久,她才轻道:“六姐姐,心儿也知,此事极是危险,即使六姐姐去也是危机重重。没错,心儿的确挂念大嫂,挂念十妹妹,挂念小侄儿。然,无论是大嫂。还是十妹妹,还是小侄儿,无论谁与心儿相处的时光,也不如六姐姐长。心儿心中,不愿大嫂他们身处险境。但又何尝愿意看到六姐姐赴汤蹈火呢?但,六姐姐,大嫂身边的小青誉可是咱梁国公府下一代嫡长子啊+来,他就是大哥之后的梁国公,就是咱沈家传承的希望!若是……若是他有事,咱们即便是死了,又有何面目去见咱沈家的老祖宗呢?”
沈素芬听了沈素心这一席话,不禁微微垂下头来,眸中闪过一丝淡淡的悲哀。这个九妹妹啊,无论怎么说,她到底和自己,和沈家九姐妹其余七人,都是完全不同的。她两世之间,都是大宏朝人,对她们来说,可都是古人啊!
古人,与沈素芬,以及不在场的沈素雅、沈素盈、沈素颜等所谓现代人有何不同?最大的区别,就是观念。对于宗族、传承,沈素芬与沈素雅等人眼中,这些观念,比沈素心要淡薄得多。或许沈素心可以为沈青誉这个走路还有些摇摆的沈家嫡长子,豁出性命不要,但旁人却不一定……
见沈素芬不说话,沈素心又道:“六姐姐,其实,原本心儿并未打算找你,而是打算自己去的。但,现下慕容老爷子中了蛊毒,心儿须得赶去苗疆五毒教,寻得解蛊之法。毕竟,慕容老爷子乃是师傅故交,待心儿又是极好,心儿不能见死不救。而这五毒教,或许会卖心儿面子,但旁人去却难有用处,须得心儿亲至。而宫里那人……亦是不知那一日,或许……或许便会下手,是以……”
沈素芬忽然抬起头,开口道:“九妹妹,莫要说了,方才,素芬只是在想,究竟该如何行动而已。”
沈素心闻言,不禁一喜,忙道:“六姐姐……”
沈素芬微微一笑,轻道:“此事难为,但也不是不可为,只是须得谋定而后动。”
慕容宇道:“正是,素芬侄女所言极是!”
沈素心也道:“对,现下,咱们须得好好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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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日后,潭州。
潭州地处南北交界、东西交界之地。将整个大宏朝一分为二的天罗江,便是从潭州境内流过。而天罗江,也恰恰是在潭州一分为二。
潭州以西的天罗江,又称天江,取“江在天上流”之意,因为潭州以西便是茫茫大山,万仞高原。而天罗江,或者说是天江,便是从高原之上倾泻而下。而在这之前,天江远没有潭州以东的天罗江那么宽广如天堑,只能算得上一条普通江流。但,便是在潭州以东、以西各百里之内,总计有大小十二条江河,汇入天罗江。从此,天罗江才称得上是天罗江,而天罗江江运航道,也是自潭州起始。
正因此,潭州也算得上是相当重要的州府了。潭州官道,向来也是相当繁忙的。这一日,在潭州东三十里的一处官驿,便有许多客商歇息于此。这些人,大多是从东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