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素心微微一笑,轻道:“是啊,怡云姐。算来,咱们似乎也只是有一年多未见吧,你就不认得素心了么?”
李怡云愣愣地望着沈素心,忽然,仿佛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猛地跳了起来,直接扑过来搂住沈素心,颤声道:“你……你……你怎么能回京城来?你来干什么啊!快走!快走!千万不要出现在京城,千万不要出现在皇上的眼皮子底下!你……你……”
望着满脸焦急的李怡云,沈素心不禁微微有些感动。名义上李怡云算是她的表姐,其实,在血缘上,她和邓远明一样,跟她没有任何关系。而且她自己前不久还在断头台上等死,身上还穿着囚服,还一身的伤,像个支离破碎的破布娃娃一般,但方才醒来,第一眼看到她时候,却在为她沈素心担忧,丝毫没想着自己的处境……
“别担忧,怡云姐。我们梁国公府毕竟也屹立了那么久,门生故旧什么的也大有人在。”沈素心轻笑道:“小心一些,不会有什么危险的。那个人……也不能一手遮天……”
李怡云瞪大双眸,急切道:“什么不能一手遮天!他现在就是一手遮天!现在朝中能说得上话的,可都是他的心腹!他是个疯子,是个不可理喻的疯子!你知道吗?他处心积虑的,就是想要报复,就是想要报复……”
“报复?报复什么?报复我们沈家么?”沈素心不禁一怔,仔细回想,无论前世还是今生的梁国公府,似乎……都没有得罪过那个人吧?呃,似乎是除了当初盈姐姐那次,不过那也不算什么大事吧?
反倒是那个人,似乎总是在针对梁国公府。一直以来。从当初燕丘山事件,到后来的各种刺杀、暗算,似乎……背后总有那个人的影子若隐若现。可是……他究竟是为什么呢?若是说为了皇位……似乎也不对。他很早就是太子了,当时。自己还没重生呢!
李怡云的一张巴掌大的小脸儿,此时苍白如纸,她喃喃道:“不只是你们梁国公府,还有……还有……还有很多人……素心,你必须马上离开京城!那个人……那个疯子……他实在是太可怕了!首当其冲就是你们梁国公府,然后,还有……还有我们李家。还有……还有很多人……”
沈素心皱了皱眉,伸手按住李怡云的脉门,只觉得,她的脉搏很是凌乱。由此可见,她的心绪,已然纷乱到了极点。这,在她那迷蒙的眸中,也能略见一斑。沈素心叹了口气。轻道:“怡云姐,你或是累了吧?别急,别急,这里有套衣服,你赶紧换了。咱们到我们梁国公府去先藏起来。在那里,有一个地方,很安全的。”
李怡云还有些没回过神来,喃喃道:“他……他疯了!真的,他真的疯了……我……我……”
沈素心伸手拍了拍李怡云的脸蛋,轻道:“怡云姐?你……你还好吧?这里实在不是说话的地方,咱们不能多耽搁,必须赶紧走!要不禁军肯定能搜到这里的!这个地方,距离事发的地方,实在是太近了!怡云姐,清醒一下,咱们先离开这里再说。”
李怡云这才回过神来,赶忙应了一声,手忙脚乱地换了衣服,亦步亦趋地跟着沈素心走出了这片房子。
走到街上,显然,城中已然被戒严了。不过,沈素心和李怡云都是身负武艺之人,轻身功夫都不赖。虽然,在这种情况下,到梁国公府去的可能性不大,但,到沈素心先前居住的那间客栈,还是很容易做到的。
还好,这到底是贫民区的客栈,虽然简陋,但那些店小二们也不会将衣衫褴褛的沈素心与李怡云拒之门外,她们顺利地进了客栈,上了二楼,回到了沈素心先前住的那间房。
进了房间,李怡云一眼便看到了那扇冲着南城广场的窗子。那窗子仍然是开着的,便如沈素心离开时候一样。李怡云愣愣地望着此时已然是满地鲜血,还有不少尸体的南城广场,一时间,竟然有些恍如隔世的感觉。
沈素心望了望她,轻道:“怡云姐,别看了,赶紧关窗。若是那些禁军士卒看到了你,麻烦事又要来了。”
李怡云闻言,赶忙关上窗子,回头望了望沈素心,咬了咬下唇,轻道:“素心……我……你能告诉我,爹爹、爷爷他们,现下都怎么样了么?还有,跟你一起劫法场救我们的人,他们都在哪儿么?”
沈素心轻道:“素心不知他们究竟是谁,其实,先前也没有劫法场的打算。确切说,是没有劫此次法场的打算。甚至,先前素心根本不知今日居然是定国公李家开刀问斩的日子。素心要了这间房,其实根本是为了踩点。你当知晓,再过些日子,便是宁国公府开刀问斩的日子了,那时,才是素心准备拼命的时候。只是方才,素心发现今日居然是你们李家,正巧又有人先动手,这才临时出手的……”
说着,沈素心不禁叹了口气,轻道:“尤其是,那些劫法场之人显然是冲着李老国公去的,想必,应当是李老将军的旧部。他们救人时候大多都会盯着李老将军,两位李将军,以及那几位表兄,却无人顾及怡云姐,因此,素心才在里面插了一脚,将怡云姐救出来。至于李老将军和两位李伯伯的下落,素心就不知晓了。”
李怡云怔了半晌,才微微叹息一声,轻道:“哎,素心,你不该去救我的。现下,便是这家客栈,咱们也不该多待的。城中戒严之后必然要大肆搜查,这,想必也是你先前不在那处多待的缘故吧?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