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婆走进山鱼阁,在一楼伙计的瞩目下,扶着把手颤巍巍的走上二楼。她走的很小心,每一步都走的很慢。
终于上到二楼时,刚一露面,负责接信记录的陈乐当即起身,大步一迈来到老婆婆身边搀扶着。
“怎么又来了……明知道自己腿脚不好……”
老婆婆咧嘴一笑,从怀里掏出一封带着余温的信,双手奉上交到那人手里。
“小伙子,这下能帮我寄了吧。”
说完,又从钱袋中数出足够的铜板,一枚一枚的交到那人手中。
“这下够了吧!”老婆婆自豪的说道。
“够了!”陈乐将一半的铜板拿起,塞回老婆婆手中,“最近有优惠,寄信不花那么多钱了。其他的留着给自己买身厚衣服吧。”
“诶诶,好……”
高兴应下后,老婆婆任由陈乐将自己扶了下去。迈着颤巍巍的步伐,离开山鱼阁。
“阿乐,你又给他们垫钱了。”
“不然呢?”陈乐将信放在桌上,为难的捂着脸,“阿婆的信,你送?”
“想什么呢!我就是个代笔的!”
“这个阿婆有多穷,你又不是不知道。寄信的钱估计都是到处借的,想办法凑的。这信送的出去还好……可阿婆送信的地址……”
“咳咳咳……”代笔人咳嗽两声后,又道:“那地方已经完全被淹了吧。”
“可不是?连阁内的送信路线都断了。”
陈乐打开一个抽屉,抽屉中塞满了各式各样的信件。那封带着余温尚未凉透的家书,就这样与其他信件装在一起……
自从上次李绛薇生病后,褚咏羿发现她越来越嗜睡了。褚咏羿将端上来的早餐摆在桌上,来到床沿坐下,轻声唤着。李绛薇听了,小脸皱了皱,鼻子吸了吸,没有睁眼。
“快点起床用早饭。”
李绛薇又往被子里缩了缩。
“身体又不舒服了?”
褚咏羿用手背测了测李绛薇的体温,一切安好。
“困了,就多睡一会吧……”
褚咏羿今日收到申老爷的帖子,让他去别院一趟,不好再多花时间浪费在喊人起床上。
到达申家别院,下车以后,褚咏羿嘱托越康多留意李绛薇的身体,随后才收拾心情进入申家别院的门。
褚咏羿没有去申家的花厅,而是由下人将他一路引到申老爷的书房。
“请坐吧。”书房内的申老爷说道:“有些事,我们详细谈谈?”
褚咏羿没有退却,隔着书桌坐在申老爷对面。
“我听书仪提起,王老爷已有发妻?”
提起此事,褚咏羿有些不耐,
“不知道在下的发妻与今日谈话有何关联?”
“这关联可就大了。”申老爷一边笑着,一边摸着自己圆滚滚的肚子。
“大家都是生意人,有些东西也不必藏着掖着。我希望你能娶我女儿书仪为妻,只要你娶,之前提出的所有条件我申某都答应。”
“胡闹!”
褚咏羿被气的起身,手掌狠狠地拍向身前的书桌,发出巨大的声响,甚至震得桌上较轻的纸张都挪动了位置。
“若是王老爷不愿意休了发妻也无所谓,我们南边的人不介意‘两头大’,以平妻身份入你王家也不是不行。哎……谁让我女儿喜欢你?我们申家吃亏就吃亏一些吧。”
“申老爷是仗着我不敢拒绝,才提出这种要求?”
“这可是划算的买卖。有了我们申家的路子,王老板的生意也能做的更大。何乐而不为呢?”
“那就是你们伤害另一个无辜女子的理由?”
“听说尊夫人身体不好,这几日还生了大病。想来以后王老板走南闯北,也要掂量掂量尊夫人的身体。可我们书仪不同,自小就壮实,随我走过许多地方。尊夫人在香曲,还是王老板的妻,和从前没有差别。”
“荒谬!”
“书仪的大娘和二娘也相处不错,书仪也是个好性子。尊夫人和书仪,或许能成为不错的朋友。”
“既然如此,那我也没什么要和申老爷谈的。毕竟,我不做那等卖身之事。”说完,褚咏羿也不顾他的脸色,甩袖离开。
走出申家别院大门的一瞬间,褚咏羿有些迷茫。似乎这短时间做出的所有努力,全都付诸东流。褚咏羿一声轻叹后,忽然一个申家的丫鬟出现,送上一把油纸伞。
“这是我家小姐送来的。”褚咏羿一听,正要拒绝。那丫鬟连忙说道:“一切都是老爷自己的意思,小姐也曾劝过,奈何劝不动。只希望王公子不要记恨我家小姐才好……”
“这伞……”褚咏羿一推,推回丫鬟怀里,“我还是等我家下人来接。”
“可……”丫鬟着急了,“可公子不收,我们这些做下人的不好交代。”
看着她着急的快要哭出来的模样,褚咏羿轻叹一声,拿过丫鬟手里的伞。
“回去吧……”
“谢谢王公子!”
外头的雨下的更大了,哗啦啦的雨声打在油纸伞上,都要担心伞会不会被雨滴砸出窟窿来。
即便打着伞离开申家,褚咏羿这一路走来,衣服仍旧淋湿大半,褚咏羿只好先回越康的房中换衣裳。
“承微今早如何了?”
“睡了一早上,至今没起。”
“这可不像她……那路瑾汐呢?”
“一直留在房中。”
换了一身干爽新衣的褚咏羿推开房门,发现李绛薇仍旧蜷缩在被褥中闭着双眼。
“小懒猫,要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