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车内的钱氏身体一僵,另一辆车上的封氏听了这话也跟着着急起来。
“夫人,这人该怎么处置?”
来的是女客,又自称是钱氏的亲戚,下人便先同钱氏汇报,以辨此人身份真假。
没等钱氏发话,那女子大声笑着走到钱氏的马车前,“妹妹!别来无恙啊!姐姐跋山涉水过来给你拜年,可不要辜负姐姐的一片心意。”
钱氏冷汗涔涔,一句话说不出口。怀中的李绛芩茫然的看向紧张的母亲。
“你我幼时的交情,难道连口茶也不愿请姐姐喝吗?”
外头的女声再次发话,这熟悉的嗓音让钱氏浑身发抖。
“阿娘?”
李绛芩小声询问着,她没听到钱氏的解释,反而听到车外的女子高声说道:“曼娘,需要我将幼时的事说出,才能证明自己的身份?”
钱氏强压下心中的惊惧,轻声说道:“请她入府。”
“是,夫人。”
李绛芩有些奇怪钱氏的神情,想要探头看看外面是个什么情况。钱氏一把将她拉住,再三叮嘱道:“离她远点,不要和她多说话。听到没有!”
“为什么?”
“别问为什么!不要和她有交流!”
李绛芩被魔怔的钱氏弄得丢了神,呆滞的点头应是。
“一会进府后,你和你的姐姐们回自己院里老实呆着。听到没有!”
“嗯.....”
钱氏下了马车,扯出笑脸相迎。
“姐姐舟车劳顿,去里间吃茶吧。不知姐姐决定留上几日?如今住在何处?”
“如今日子不太平,我和茂哥儿在路上遇到劫匪。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到了这里,妹妹总不会连个住处都不愿替我安排吧。”
“那我命人去外头定个卧房。”
“哪里需要这么麻烦?住家里就好!伯府那么大,总不会连个空房间都没有吧。”
“可……”
钱巧如带着笑,伸手抓住钱曼娘的双手,钱曼娘想将手收回,却被紧紧抓住。
“你我姐妹二人多年未见,总要叙叙旧。是也不是?”
钱曼娘看着眼前人的笑脸,只觉得害怕。她很想说不,却不敢说不。
“那我让下人将房间收拾出来。”
钱曼娘在招待她姐姐钱巧如时,二房及其他孩子已经回到各自房间。李岳然虽然是一家之主,可来的是女客,不便露面,于是便喊了钱巧如的儿子高茂。
高茂今年十七,与李绛聿、李绛盛年纪相仿,不过长相气质远不如他们二人。高茂长得不够挺拔,身子骨瘦弱,身上没什么肉,笑起来有些猥琐不够坦荡。
看惯家中孩子的李岳然,有些瞧不上这个高茂。考教学识时,这个高茂回答的支支吾吾的,一看就知道他没在学习上多用功夫。一想到自己那个考上桓岳书塾的闺女,李岳然心情大好。
“钱家已经多年没和我们联系了,你母亲一个出嫁女突然来访,恐怕不是为了拜年那么简单吧。”
高茂嘿嘿一笑,朝着李岳然一个鞠躬。
“侄儿得了京城一家书塾的赏识,上京读书。想起姨丈和姨母在京,特地登门拜访。”
“书塾?哪一家?”
“是白景书塾。”
白景书塾在京中算不得有名,只是一间普通书塾。李岳然听了,失了过问的兴致,便差遣下人大厅院子收拾的情况,将高茂随意打发了去。
用过晚饭,安置好钱巧如母子二人。钱曼娘在溶月居内不安的来回踱步。林嬷嬷得了钱巧如造访的消息,同样担心不已。
“夫人,这可怎么办!那件事要是被老爷知道了……”
“不会知道的!”钱曼娘厉声打断林嬷嬷的话,“老爷不能知道!你管好自己的嘴!”
“是……
“让人去将弟妹请来。”
“是。”
当务之急,是将伯府盘活,其他的事,总有解决办法。
夜晚恰巧迎来一场风雪。钱巧如将屋里的窗户关严,也挡不住寒意。幸好风雪很快过去,可钱巧如却生气了。
将人安置在偏院之后,就再没人过问一声,这是何等怠慢!甚至两个下人也不替他们准备!
钱巧如越想越气,寒风一吹,浑身哆嗦。
“真是的!大冷天居然不给我们生个火!”
气呼呼的钱巧如咒骂两声后,来到隔壁高茂的住处。刚一进门,就看见高茂双手拢进袖中浑身哆嗦。
“娘!我好冷!”高茂的声音都在打颤。
“哎哟!怎么连你这也不生火。”钱巧如心疼极了,“我的儿啊!你再忍忍!娘去找人生火去!”
“快点!”
“诶!好!”
钱巧如离开院子,随便拦住一个下人。这一拉,拦的正好是晴雪院的梨心。梨心不曾在府上见过钱巧如,又见她衣着朴素,就以为她是哪个屋的婆子。语气不耐的说道:“别拦着我,我手上还有活!”
“哦哟!你们安排的院子冷死个人了!怎么也不生个火!”
“每个院都有份例,要生火自己去生就是,拦着我做什么?”
“我要是能自己来,还用得着问你?”
钱巧如插着腰,横在梨心跟前。
“这火你生还是不生?“说完,又指向自己。“你不知道我是谁?”
“我管你是谁!”
梨心切了一声,想绕过此人回晴雪院。谁料钱巧如将她一把拉住,对着四周大声哭号起来。
“作孽哦!作孽哦!连个丫鬟都能欺负人了!”
面对钱巧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