宅斗向来是李绛薇的弱项,与其夹枪带棒的说上一些有的没得,反而不如将事情剖开来说个干净,好点出其中的利害关系。
“你可知我为何罚你?”
小善皱着双眉,摇了摇头。
“今日不妥当的事情我私下罚了,在大姐姐那也好有个交代。你如今的荣华富贵是仰仗祖母得来的,祖母百年之后,你又该如何自处?若是现在就养成了奢靡高傲的性子,以后该怎么办?”
“大小姐说了,老夫人百年之后,放我走。”
“你能走去哪?你可是个孤女,没个父母也没个兄弟姊妹的。出了安远伯府,你能上哪去?”说到这时,李绛薇的语气不由得着急起来,“你啊!真的是傻!也真的是蠢!”
荥川的这间别院,上了年纪的都是安远伯府的老人。就算没有主家,也能打理的不错。只因路绛枫怕祖母寂寞,他们又无法陪在陈老夫人身侧,才会寻了一个长相与自己相似的小善在陈老夫人身边侍奉。
小善对于这座别院,本就不是必须的。
只要陈老夫人高兴,路绛枫并不介意将别院的中馈交由小善。这点上,李绛薇的态度和路绛枫相同。她留在别院的时日有限,小善若是能讨得老人家欢心,只要别院不乱。别的事,也懒得管。
只是没想到小善会膨胀到这种地步,试图踩着自己。
谁也不愿意这样无缘无故的被欺负。
“安远伯府和淮荥侯府对外称是两家人,可说到底这两家不仅是姻亲,甚至还是血亲。今日你敢打着淮荥侯府那边的旗号,对着安远伯府提出质疑和不满。焉知他日,不会在两府之间挑拨离间?”
小善一哆嗦,扑通一声就地跪下。
有些事情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李绛薇只怕有人用别府这边的事做文章,影响到京城。安远伯府那边不来别院慰问,反而是淮荥侯府那边常来。落在有心人的耳中,李岳然的行为就是不孝。要是添油加醋,多说上两句。难免不会有人踩一捧一,打着夸奖淮荥侯府的旗号去贬安远伯府。
如今的李绛薇和路绛枫都在皇姬身边做事,一旦两府之间有了些许不快。侯爷还好说,但是李岳然那李绛薇却有些拿不准。
李绛薇站到小善面前,一字一顿的问道:“话已至此,你还是不知道自己错哪了?”
挑拨离间这四个字,足以诛心。小善忽然慌了起来。
“你知不知道,我能来荥川有大姐姐在其中出力?”
小善的靠山只有路绛枫和陈老夫人两人,陈老夫人由于病情的缘故,真正说得上话的唯有路绛枫一人。倘若李绛薇是代替路绛枫来的,等李绛薇回去之后去淮荥侯府说上一声自己的坏话......
这间院子没有什么下人,李绛薇也不打算让小善跪下的消息传遍整个别院。只希望小善能够涨涨记性,以后做事可以收敛一些。
小善还没跪下多久,有人在敲院门。
“你先起来。念悦看看是什么人。”
念悦领命,跑过去小小了开了个门缝探头询问。听完传话后大惊失色,匆匆跑回来汇报。
“姑娘!不好了!”念悦慌张的喊道:“澴涘那边......澴涘路氏那边来人了!”
“怎么可能?”小善脱口而出道:“路氏向来只有荥川这支会拜访!”
“我反复确认了三遍!”念悦伸出三根手指,大声喊道:“三遍!”
路氏一脉,澴涘才是正统。既然他们来了,李绛薇也不好怠慢。匆忙换了一声衣裳,就领着念悦往前头去。澴涘路氏的人已经由庄氏领去花厅,李绛薇赶到时,已有人坐在那喝茶。
见到李绛薇,那人从善如流的放下茶盏起身向李绛薇行礼。他们的礼节和京中不同,右手手掌轻点胸腔,左手则背在身后。
此人的衣裳以蓝白两色为主,头上一根白玉簪,身上戴着玉璧。衣服样式,颇具古风。
行礼后,道:“来者可是微女君。”
这称呼,也是别具一格。
“我是李绛薇,不知道你口中的薇女君是不是指的我。”
“那就是了。”来人笑道:“得知微女君路过此地,特意前来拜访。一会还有要事在身,还望微女君见谅。”
说完这话,那人又一次朝李绛薇行礼。
“叨扰微女君了。”
此人颇有种自说自话的感觉,第二次行礼不像是在客气,反倒是在告别。可有上门拜访的人不报姓名,自顾自的行礼再离开的吗?
李绛薇不是很能理解这人。
“你今天来......是做什么的。”
他只是笑着,没有回话。
总不好一直对视不说话,李绛薇硬着头皮问道:“不会真的是过来看我一眼就走的?”
原本是想打趣,谁曾想那人真的点头。
“我该离开了,谢过微女君的照拂。”
李绛薇现在的内心,仿佛是一张布满问号的纸。
不明所以的接见了,又不明所以将人送走。直到那人的身影彻底消失,李绛薇还是没搞懂他的来意。
这人来了,也不是坏事。
别院上下得知澴涘路氏派人专程拜访李绛薇后,下人们对李绛薇的态度不仅是恭敬,甚至有些钦佩。
不过李绛薇没有时间去弄清这人的意图。
第二日,敲打过小善后,李绛薇就该踏上最凶险的旅途了。
淮荥侯这封号的由来,便是淮州荥川。逆推上去,这初代淮荥侯就该是荥川这支路氏。
可上回李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