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如何想象“庞然大物”这个词的?
头顶这片苍白,便足以涵盖你所有的想象。
即墨不是没有见过更加可怕的崩坏兽,但是,体积如此夸张的崩坏兽第一次出现在他的认知中。
不,也许这东西“不仅仅是”崩坏兽。
抬眼,那苍白的躯壳上不仅仅流动着崩坏能那粉紫的光纹。
镰刀起落间,即墨沿着那“纤细”的骨爪向上弹越着,这个距离,眼中清晰地勾勒着这只骨爪上嶙峋的外壳。
那是好似化石般的形体,能分辨出房屋的残骸,树木的残枝,甚至,还有永远凝固着的脸。
人的脸。
轰!
离火的红芒一闪而逝,即墨很明显地感觉到,这头崩坏兽前进的步伐晃了晃。
【羽渡尘】,第八神之键,操控大脑信号,主掌意识的武器。
对于人类来说,可以算是最危险的神之键武器,然而,对于如此体积的崩坏兽,意识上的攻击还不如实体攻击更加有用。
【羽渡尘】虽然属于意识攻击的武器,可这并不代表着它完全没有现实打击的能力,操控大脑信号只是其最基本的用法,人的意识更加偏向于灵魂,而【羽渡尘】则是极少数能够帮助使用者触及这方面的“桥梁”。
取心神一点,凝离火为形,成就炎羽万华。
即使比不上【天火圣裁】那天灾般的焚炎,也足以在这头崩坏兽身上挖出透穿的烧痕。
火光,赤羽,嘹亮的凤鸣。
仿佛一个大写的正义,将那份延续了上万年的愤怒挥洒。
就像是一种质问,对于崩坏的质问——凭什么?
那是让即墨一瞬间有些痴神的倩影,让他神往的……单纯。
似乎赤鸢战斗的理由很简单,也很直接,那就是“守护”,守护这片大地,这片文明免受崩坏的侵扰。
不知为何,他叹了口气,注意力终于转向了脚下这块苍白。
骨节凸起,狰狞毕露,仿佛是一根通天之塔,它支在那里也不知是不是巧合,垂直的方向支撑着此时大半的重心。
即墨抬起了手,漆黑的镰刀连寒光也透不出半分。
“那么,是先从骨缝开始,还是直接砸断呢?”
这是过分的冷静,就好像站在标本前,端着解剖刀的医生。
咕——
空中,响起了这头崩坏兽沉闷的低吟,整个躯壳都在这一声中微颤,对于如此的庞然大物而言,六肢中的破坏传来的不适到达它的神经中枢,再由它作出反应,这个过程对于即墨和赤鸢来说漫长得有些多余。
即墨像在征求意见一般踩了踩脚底一处巨大的联合缝隙,不过他当然不会去等回答。
完全不似赤鸢那般灿烂的离火,这是死寂。
这柄镰刀下,挥出的是寂静与死亡。
就好像在即墨的眼中,这一整条支撑着崩坏兽的腿早已被沿着组织部分划成了无数的小块,而即墨所做的仅仅只是沿着这些线条进行裁剪切割。
骨,壳,硅基组块,还有流动着崩坏能的硅管。
即墨就像是拂过的风,又像是滑落的水珠,更像是附骨的影,镰刀那吞没一切的黑芒闪灭,只会带来一种窒息般的压迫感。
旋身,踏步,镰刀挥起,切割,在任凭地心引力的牵引下,即墨的镰刀在撕裂着它所接触的一切。
可这样暴虐的一柄镰刀,在即墨手中却又精准,高效,绝没有一丝一毫的多余。
矛盾而可怖。
这一幕,他从未向赤鸢她们,乃至于炎黄部落的任何人展露过。
很多人都在说,稷先生是一个很友好的人,他教会了人们如何种植谷物,教会了他们如何烹调食吃食,在每个部落的眼中,他不像伏羲那样严格,不像女娲那样说教,也不像赤鸢那样武力强大,常常会有人在田野里看到他,有的时候还能和他一起蹲在路旁吃饭聊天。
这两百年,即墨一直都在扮演着这样一个平易近人的角色,就算是赤鸢她们,也几乎忘记了即墨的曾经。
——对崩坏兵器。
这才是即墨的真实。
落地,这一刻,身后那根骨爪依旧静止在那里。
也同样到现在,没有露出任何声音。
崩坏兽,侧过了身子,也正是这一个动作,这条骨爪脱离了它的身躯。v手机端/
哪怕是离火轰炸也仅仅只是烧出坑洞的骨爪,现在却像是被卸下螺丝的零件,毫无留恋地离开了那硕大的躯胴,紧接着,就像是雪崩,一块块地分离凋零。
这一头崩坏兽甚至都没有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便倾倒了下去,维持庞大身躯的平衡需要的要素实在是太多太多,一条骨爪的肢解直接导致了现在的失衡。
这是仿佛天空都砸下来的巨响,任何拟声词都无法形容这一刻的地动山摇。
本来,几百米外还有一处小山横在这只崩坏兽的身下,下一秒,它就消失在了崩坏兽的扑压下。
完全没有山石该有的坚固,更像是一堆沙,连崩塌的碎裂声也一同被吞没在崩坏兽跌倒时的雷响之中。
离火的光芒再一次亮起,这是默契。虽然赤鸢不知道即墨用了怎样的方法使得这头崩坏兽失去了平衡,但她绝不会错失这样的时机!
离火和【羽渡尘】再一次凝聚出了炽热的羽毛,雨点般砸在土石烟尘之中。
打中了哪里?v首发
赤鸢并不知道,但是那头崩坏兽的嘶吼忽然炸响,劲风将她猛地抛飞,仿佛一只风暴之中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