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啊!怎么只会躲闪啊女武神!”
笑声扯响在头顶,紧随而来的是空气被撕开的洞号。
以几乎是趴在地上的角度,符华感觉就像是有什么东西从背后扑了过去,刮过去的风就连脊柱都被压得有些发麻。
轰!——
拟声词只有这一字可以形容,没有为了强调而重复使用的叠词,因为仅仅只是这一声震耳欲聋的炸响,就在鼓膜上摩擦着,将一切的动静全都杀了过去,唯剩下这声巨震的余音。
接下来的几秒,只有余音的锐响中,看到了机械巨手从墙壁中挣了出来,带着一片钢筋和碎铁。
“樱!躲开!”
她知道自己在喊着这句话,但她完全听不到自己的声音,只能感觉到自己的唇齿相碰的动作,除此之外,便再无任何的感官知觉。
但她看到,八重樱在这个时候回过了头,然后跳了起来,她先是沿着墙壁借力助跑,随后空翻,那只将铁壁撕裂的擎天爪好像风暴,而八重樱则是一片落樱。
显眼,渺小。
但是,在风暴之中,飘落的花瓣或许会摇摆得更加剧烈,但是从不会受伤。
八重樱轻轻躺下了腰,铁风沿着那身忍服擦过去,铁与樱之间是不超过一指的空隙。
就是这样的距离,成就的是惊心的美。
“……会躲吗!”
耳中的噪鸣终于退下,紧随而来的是女孩那尖锐的嗓音。
还有钢铁弯折的酸吟。
杏在尖叫着,此刻的她看上去却有些可怕。一根机械管不知何时插在了她的脊背上,娇小的女孩和冷酷的机械衬映出一种诡异的恐怖。
不论如何这两种存在的分界就像是两个世界,在此刻却粗暴地糅合在了一起,形成了一种扭曲的怪诞。
“你们只会逃窜吗!”
六台转换炉的运作带来的是能够让普通人胆战心惊(物理)的怒吼,‘天父’用这样的方式,彰显着它无与伦比的暴力。
“你们这群渺小的蛆虫!!!”
杏状若疯魔,她每一次战斗都会表现出这样吞灭理智的疯狂。
她是残酷的,每一场有“杏·玛尔”存在的战场都无比的惨烈,不论是敌人还是友军,都恐惧于这个娇小女孩的身影。
但杏一直觉得自己是妈妈的好孩子。
妈妈需要帮手,那么一定要选择杏;妈妈需要战斗,那么杏一定会做第一名;妈妈需要刽子手,那么——
杏可以做屠宰的刀!
如果说,布洛妮娅姐姐是她所有情感与yù_wàng的集合,那么可可利亚妈妈的命令就成为了她活下去的支撑,让她知道,自己是“被需要的”。
可以说,布洛妮娅和可可利亚构成了女孩生命的全部意义。
至于其他人?女武神?
关她什么事?
杏站在机械的头顶,狂笑着,怒骂着,尽管就连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要这样破口大骂,发泄着自己无由的狂暴,但这又如何呢?
这就是力量!
她吸了一口气,举起了手。
“天父”也同样提起了拳头,一道道冷却汽喷出了机体,盯着这片狼藉的残骸。
死吧!
轰!
机械的铁拳砸在了离自己大约五米的地方。
身体也“飞”了起来,“天父”的引擎系统带来的巨量冲击绝不仅仅是在合金墙壁上挖个洞那么简单。
符华瞥到了那沿着钢铁坑洞绽开来的裂痕,也看到了几束绽出的电火花。
这里可能早就打造成了一座合金牢笼,作为“天父”狩猎女武神的牢笼,而在这片合金之下——
她又抬起头,看着那只机械巨人。
实际上,天父仅仅只是铸造了上半具身体,别看那双拳头和时不时喷出的追踪弹将其渲染为了暴力的主宰,但这座机器无法移动,而在它的每一次动作中,都能看到链接在背后的,密密麻麻的线管。
——毫无疑问,都是线缆。
这是猎场,也同样是天父的牢笼。
“樱!”
符华抬起了手,半空之中,握住了八重樱的手,在半空中借着腰力拧向了一个更加安全的角度。
甩身,转体,她一个公主抱将八重樱揽在怀里,几个转身之后就将自己隐藏在了天父喷出的冷却液之中。
“你们在哪!出来!老鼠!”
稀薄的冷却蒸汽构成了视线的死角,符华放下了八重樱,指着雾水中那片立在天父头顶的湛蓝:
“看到了吗?”
“看到了,崩坏能构筑的能量防御,看上去很像个靶子,但实际上是最危险的。”
“所以那只是故意露出的破绽,就算是那根链接着她神经和机甲操作的线管恐怕也有着陷阱。”
“班长,那我们怎么做?”
“有些看上去非常恐怖的东西,往往华而不实。”
符华指向了天父的本尊,那实际上还未建造完全的半身机械巨人。
“既然我们没办法对操作者动手,那么这台天父或许藏着漏洞。”
八重樱抬起头,眼中却是被蒸汽掩盖的巨人虚影。
只有一双紫光瞪在那里,似乎是搜寻猎物的枭。
“能做到吗?”
八重樱的声音中带起了一丝怀疑。
“天父实际上还并没有建造完全,以这样庞大的机体,必定需要大量的崩坏能转化效率,考虑到调试和建造风险评估……我认为如果对其转换炉造成损伤,或者是打破平衡就能够击溃这台巨人。”
“班长……你确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