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抱皇长孙回去吧,孩子太小,在这呆久了对他身体不好。”皇后说着把皇长孙放到张氏手里,皇长孙可爱的笑着,张开粉色的小嘴吐出一串泡泡。
皇后一下子笑了起来,扫去了脸上堆积的乌云。
三妃与两个皇子并张氏、杜氏行了礼,退出养心殿。
“雷公公,你们也下去吧,我和陛下单独呆一会。”宋后对雷公公说。
雷公公急忙行了礼,带着一屋子太监宫女退了出去。
帷幕重重的宫殿里,床上躺着半瘫的天下之主,床沿上呆呆的坐着全天下最尊贵的女人。
宋后忧郁的眼光从殿内精致、稀奇的摆设上一一扫过,最后落在青铜白鹤座的香炉上。香炉里正散发着阵阵幽幽的香味,她轻轻挣脱英宗的手,走上前,端起一杯茶浇灭了香炉里的香。
然后又开了一扇侧边的窗户让新鲜的空气透进这间闷气沉沉的屋子。
做好这一切后,她回头看了一眼熟睡的英宗,打开殿门走到前殿。
“雷公公,去把大护卫与二护卫叫来!”她看向一直服侍在前殿的雷公公。
“是,皇后娘娘!”雷公公恭敬的应了,向外面走去。
一会儿,莫大与易容的张三一起来到了养心殿,纷纷行礼“不知皇后娘娘召老奴前来可有要事?”
宋后指了指面前的茶桌,温和地说“大护卫二护卫,今天是本宫兑现承诺的日子。这里有五万两银票,你俩拿着用作今后的生计。随你们去哪都行,但只有一件事你们要记住。”她看向莫大与张三激动难捺的老脸,缓缓郑重道“忘记你们从哪里来,做过什么事。忘记你们的身份。作一对普通的老年人,好好过完自己的下半生。”
“老奴叩谢娘娘大恩,请娘娘放心。老奴从即刻起已全然忘记自己的前半生了,它们会一直烂在奴才的肚子里。死也不会吐露一字。”莫大肃穆地说着,与张三恭恭敬敬地跪下,磕了三个响头。
“好了,去吧,从此天地任君逍遥。”宋皇抬了抬手,望着外面湛蓝的天空低声道。
莫大与张三强按着心中的激动与欣喜,站起来。互相搀扶着走出养心殿,走出了皇宫。
“雷公公,你也想走吗?”宋后依然望着殿外,却突然轻声问道。
雷公公躬着的身子一滞。却肯定地答道“回皇后娘娘,奴才孤身无依,即使出了宫也不知道该干嘛去!请娘娘留老奴继续侍候您与万岁爷。”
宋后露出一个微不可见的笑容“好吧,随你。有很多人想离开这里,却又不得不留在这里。”她的声音里有一丝痛楚。
雷公公转了转眼珠。小心翼翼地问道“皇后娘娘,昨晚上宫变,想来宋老夫人也颇为担忧您,您看是不是由老奴把她老人家接来,陪陪您。”
宋后想了一下。摇了摇头“算了,天太热了,那一身诰命服穿上,也够她老人家受的。不过,你倒是可以去宋府走一趟,亲口告诉老夫人,本宫无恙。”
“是,皇后娘娘,老奴马上就去。”雷公公听完精神不由一振,行了礼就退了出去。
“臣宋砚参见皇后娘娘”背后响起宋砚低沉有力的声音。
宋后回过头,露出笑容“三儿!”她走到宋砚面前,心疼地看关宋砚略泛血丝的眼睛“一夜未睡吧!现在没事了,朝堂上二皇子监国了。后宫我也安排好了给陛下侍疾的事,你就回去歇息一下吧!”
宋砚扶着她一边往榻边走去一边摇摇头“我不困,我来是想与你谈谈。”
“谈什么?”宋后一边坐下一边低声问道。
宋砚有一丝踌躇。
“怎么了?谈什么明说啊,你这孩子真是的,怎么还学得扭扭捏捏的了!”宋后嗔怪的瞪大了圆圆的杏眼。
宋砚朝两边的小太监、宫女挥了挥手,待他们都退下后,又关了殿门。坐下后又不放心地站起来,朝内殿熟睡的英宗看了看。
才又回到椅子上坐下,一脸严谨地看着宋后。
“姐姐!”他抿了抿自己的薄唇,拉起宋后的手,看着她大大的杏眼,用微不可闻的声音道“姐姐,您,您不会要了陛下的命呗?”
宋后一下子呆住了,眼也不眨的看着自己严肃认真的弟弟。
自己一直处心积虑只为报仇,如今真相大白于天下,大皇子被宗人府圈禁,英宗中风,半身不遂的躺在病榻上,口不能言。宫里宫外全是自己的人,自己如果想要他的命,也不是件难事,可是,可是自己心里为什么会难受呢?一想到,他将再也不会用那种深情愧疚的眼光看着自己,自己再也见不到他那种令自己不快甚至不耻的脸,为什么还那么地难受?她茫然地想着,用手死死揪住了胸口的衣衫。
半晌,她才将自己迷离的眼睛看向自己胞弟“我,我不知道。”
宋砚心中不由松了一口气:虽说那人可恨,却也没到该死的地步,虽说死了也无妨,可到底是自己姐姐的丈夫,姐姐本是一个良善的人,若是在冲动之下害了自己丈夫的性命,这痛苦必定会缠绕她一辈子,让她痛苦自责一生。
“姐姐,他有错,但罪不及死。有心人诚心要害他与你,是他没有抵住诱惑、没有防备之心,这才祸及您未出世的孩子。他虽然在大皇子的事情上隐瞒您二十年,本意也是为了您好,不想让你得知真相后难过。并不是真正钟情那女子,姐姐,你们二十几年的夫妻,他虽为天下之主,可也一直疼爱您、敬重您,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