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天空阴霾低沉,冷冽的狂风吹得光秃秃的树枝不堪重负,齐齐弯下腰来。
毛洁的双手冻得通红,在冷水里不断的搓揉着被单。慢慢的她觉得手指变得麻木起来,她将双手凑到嘴边,呵了呵热气,觉得好些了,又洗了起来。
天气预报说暴雪天就快来了,自己得赶快洗好烘干这批被单才行。她用手捶了捶酸痛不已的腰,将散乱的发丝别在耳朵后,又迅速的洗了起来,洗完后,还要为弟妹做饭呢。
秦伟冒着剌骨的寒风出现在后院,看着远处那个瘦小的身子,面前如山一般的被单、衣物。看着她因用力而胀得绯红的脸颊,他的心就抽痛起来。
阴沉着脸三步并作两步将那具小小的身子搂到自己怀中,将那双裂着小口子、冷得像冰一样的手往自己温暖的怀中揣去。也不管那上面还带着冰冷的水渍。
“朽,不是有洗衣机吗?这么冷的天,你怎么用手洗呀?你气死我了!”
“秦伟!秦伟,你的衣服弄湿了!”毛洁慌忙把手往外抽,却被秦伟紧紧按住“不行,看你的手都冻成啥样了,我们大男人衣服湿了不怕,一会就干了!”他的口气变得强制起来。
毛洁无奈的看了他一眼,又轻声解释“天使堂的电路太老化了,根本带不动你送的那几台大容量的洗衣机,今天刚插上电就跳闸了!所以我才用手洗的。你别担心,我习惯了。”
秦伟吻了吻那双变得温暖起来的小手“都怪我没考虑到,明天我就叫人来改线路。你去里面准备饭菜吧,剩下的我来洗!”
毛洁看着他“你会洗衣服吗?”口气中有着怀疑。
秦伟轻轻敲了一下她的头“别以为我是四肢不勤、五谷不分的二世祖!保准比你洗得干净!快去做饭吧,怎么也要犒劳犒劳我呀!”
“好吧,那我去做饭了。”毛洁解下身上的围裙,轻轻给秦伟系上。
秦伟看了看四周,猛地搂住她纤细的腰,低下头,将唇印在她有些冰冷有唇瓣上。
毛洁轻轻咬了他一下,挣脱身来,嗔怪地看着他“干嘛呢?有孝子呢!”面色绯红的看了看四周。
秦伟眼里俱是满满的笑意“没人,我都侦察好了。先收点利息呗,未来的秦太太。”
毛洁羞涩而甜蜜的跑向厨房里,后面传来秦伟的大笑声。
办公室内,秦伟面无表情地看着手里的诊断书,慢慢的,紧绷的脸上出现了一丝裂痕,手也轻微的颤抖了起来。
“李玉,告诉你哥,这玩笑一点也不好玩。”猛地将诊断书一扔“我是绝对不会相信的”。
李玉轻轻叹了口气,蹲下身子将诊断书捡起来,看着秦伟。一字一顿、清晰的说“秦伟,这不是玩笑,是真的。你脑子里确实长了三个瘤子,这就是你经常头痛的原因。事到如今,我们只能接受这个事实,并且,早日做活检,看是良性还是恶性!”
秦伟坐在沙发上,手紧紧捂住脸,半天传来他疲惫的声音“好吧,安排星期二直飞美国。还有这件事不要告诉其他人。特别是朽!”缓慢而困难地吐出这个名字,秦伟的声音温柔中带了一丝脆弱。
李玉藏在镜片后的眼睛闪了闪,片刻又恢复了一贯的清冷“好的!”
毛洁一边替秦伟收拾着行李,一边絮絮叨叨的说着话“秦伟,再不要熬夜、喝酒啦,小心头又痛啊!到了美国应该是白天吧,那也要回酒店好好洗个澡,睡一觉,休息好才能工作好啊!、、、、、、、”
却没听见任何回应,一抬头就看见一双温柔缱绻的黑眸,紧紧缠绕着自己。她心里突然涌上来一股莫名的不安“怎么了?不是一星期就回来了吗?为什么这么看着我?”
看着她不安的皱着双眉,秦伟只觉得心底又抽痛起来,他轻轻搂住她,闻着她身上干净的气息“没什么!只是一想到有一星期都不能吃到你做的饭菜,我的心情就恶劣得像窗外的天气。”
真是孩子气,毛洁轻轻笑了起来“那等你回来,我做给你吃呀!”
秦伟轻轻地含住她的唇,轻柔的像羽毛一般。
又好似捧着易碎的珍宝一般。
他细细亲吻着毛洁的头发、脸颊、眉眼,甚至把她手举到了自己的嘴边,亲了亲她的指尖……
又是那种被宠爱、被珍惜的感觉。毛洁轻轻的笑了,眉眼都如荡漾的春水般舒展开来。
秦伟依依不舍地放开她,看着她如明月一般皎洁的笑,只觉得心中又抽痛起来,若是检查出来是恶性,朽,怎么办呢?
毛洁站在机场外,看着飞机渐渐变成一个汹点,消失在远空。
美国纽约一间酒店房间内,秦伟冷着一张脸,把衣物胡乱地往旅行袋里塞。一个身形修长、眉目俊朗的青年倚在门边,皱着眉,不赞同地看着他。
李玉急匆匆地奔进屋内,一把抢过秦伟手中的衣物,大声叫道“秦伟,你发什么疯?回什么北京啊!你应该留下来尽快做手术,不能再耽误了!”却敌不过秦伟的力大如牛。
她又急又气地抬起脸看着门边的青年“哥,快过来按住他呀,你怎么不劝他”
“唉!我口气都快说干了,他就是一头倔驴。不听我有什么办法?”李玉的哥哥李刚耸了耸肩,无奈地抬抬手。
“别人都说不撞南墙不回头,我看他是撞了南墙也不会回头!”
“好了,都别说了!”秦伟猛地将手中的衣物扔在地上,狂乱而烦燥地踩了又踩,尽情的发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