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几日,江浩想过江渊死咬着不放的原因,觉得无非是因为自己打伤了他和江娸。
但是当时情况下,江娸把坛子挤下大船,自己愤而出手,击伤江娸,也是常理。
至于江渊,反击不成受伤,更是活该。
要不是有珠子帮忙,当时受伤甚至死掉的,就是自己了。
至于这一切的起因,是江娸怨恨江浩,拿走了三个活命的定额。
如此种种,所以,江浩觉得,事情的起点,只是意气之争。
至于盗取地乳之事,江浩自认为天衣无缝,连郡守巡察使和冰皇特使都瞒过了,区区江渊,肯定不会知晓。
想不到,此时此刻,江渊轻轻吐出“那晚之事”四个字,虽然隐晦,但江浩瞬间明白,江渊知道了!
结合先后事由,江浩紧接着想到:当晚地动山摇之时,墙壁那边,江渊在场。当时坛子落在后面,或许被他看见了。
不对,应该没看见,否则他不会隐忍这么久,或许有其他的原因。
江浩快速回忆一番,终于想到,事情出在坛子的两次尖叫上。
这两次尖叫,穿云裂帛,惶恐凄惨,江浩也是印象极深。
原来,那日船上,江渊出手,并非为帮江娸出气,而是已经存了杀意了!
想清前后,江浩强自镇定,缓缓说道:“大哥,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当然不能承认,否则很多事情就要推倒重来,而且会连累唐师父,然后唐师父杀头,然后棉儿无人照顾,再入困境,生死难料……
江渊笑道:“就知道你会这么说,没事,各自心中有数就好。”
江渊也不想揭破此事。在他看来,就算把江浩的事情捅出来,结果还是一样的。
江浩已经签了玲珑状,免了死罪,再多一次死罪,事情也还是这样。
他更愿意亲自解决这个问题,按照自己的方式,好好的消遣江浩和坛子,以平息心头无边的怒火。否则的话,他觉得自己肯定能发疯。
所以,他点到即止,不愿让任何人知晓自己的心魔,只想自己动手,在对方明白一切的情况下动手。
这样一来,念头才能通达顺畅。
江渊已经迫不及待了,他已经在这山上,等了五天了!
五日之前,江渊和谭师傅就赶到了山阳郡,卖了玲珑宝驹,上了岳山,寻找设伏之地。
俩人很快选中了绝佳的伏击地点,就等着江浩三人前来。
这一等,就是三天。
伏击这种事,辛苦异常,忍饥挨饿只是小事,其他蚊虫叮咬、野兽袭扰、身心俱疲、憋屎憋尿诸事,搞得江渊和谭师傅狼狈不堪。
最后,备下的吃食都耗尽了,还得想办法弄吃的。
第四天,江浩终于出现了,江渊却气得几乎吐血!
十几个人的队伍,江浩夹在中间,根本不可能有什么伏击!
而把其他人都干掉,江渊和谭师傅商量之后,觉得并无把握。同时,江渊明白,就算谭师傅有把握,也会推脱。干掉江浩三人,已经是谭师傅的极限了。
于是,俩人远远的跟在后面,到了晚上,隐伏在山神庙附近。
末世之绝杀刺客
另一边,崔翠缠住了李铁头,同样是一副碾压之态。李铁头空有不屈之志,却无对抗之力,他发出猛兽一样低沉愤怒的嘶吼,咬牙承受来自崔翠的攻击,表情狰狞,脚步凌乱。
江渊提溜着坛子小小的身子走回来,往地上一掼,就冷冷的看着场内的局势。
他在等,如果再过一会儿,周围毫无动静,他就会下死手了。
至于善后,他也想好了,捉几头凶兽回来,杀死在现场,就说江浩三人是被凶兽袭杀,也就是了。
如果想做的更像,可以把自己的仆人也一块弄死。
……
江浩勉强应付着谭师傅的攻击,心里快要绝望了。
他不停的试图唤醒珠子,却没有任何效果,此刻,他经脉内的灵气,在他的全力催发之下,已经用到了极致,而且隐隐力有不逮。
他知道,很快就要撑不住了。
就算江渊不出手,就这么和谭师傅对阵下去,自己也能被活活耗死!
怎么办,就这么死了吗?
吼——
一声浑厚沉闷的兽吼声,在空旷的山林间蓦然响起,惊起一大群惊慌悲鸣的飞鸟,仓皇逃离巢穴。
山林被搅动了,各种动物的呜咽嘶鸣次第响起,几只惊慌的小兽仓皇逃窜,飞快的从茅屋火堆前一掠而过。
茅屋之前的打斗停止了。
这一声突兀的兽吼,雄浑磅礴,气势如雷,就好像一记重锤敲在众人心头,让人心神狂震,不能自持。
吼——
吼——
又是两声天雷一般的嘶吼奔袭而来,一声比一声靠近,众人心神连续震动,江浩甚至感觉到经脉间隐隐刺痛。
呼——
一阵疾风迅速掠过,茅屋前的火堆剧烈的抖动起来,转瞬间,火堆旁多了一只巨兽!
此兽小耳尖尖,长须如箭,獠牙森森,深目凌然,周身斑斑点点,长尾宛如钢鞭!
眼眶之上,斜挑着两抹浓烈红纹,分外耀眼!
赤眉豹!
这只身长过丈肩高五尺的巨兽,才是真正的成年赤眉豹!
江浩瞬间脸色煞白!
他明白了,昨夜青衫高手吃掉的那只小巧的赤眉豹,不过一只幼兽!
此刻,幼兽的毛皮就在火堆不远处,那是刚才打斗之时从江浩身上掉落的。小小的兽皮虚折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