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我还是有件事想不明白。”美人煞道,“按说你现在也算过得顺风顺水,否极泰来了。其他女子在这个时候,只会设法找个可靠的夫君嫁了。怎么你反倒主动想往混水里趟?我实在看不出你这么做的必要。”
闻言,明华容敛去笑意,冷声说道:“我希望你记得一件事。”
“……你说。”
“这三年里是你听命于我,除了与昶太子有关之事外,其他事你都没有资格过问。你,明白么?”
听到她不容置喙的话语,美人煞眼瞳微缩,眼中闪过一抹怒气,但旋即被压制下去:“是,秀。”
见状,明华容满意地点了点头,这是个聪明人,知道什么情况下该扮演什么角色,这让她很满意。她需要的是一个听话而便于差遣的忠仆,并不是一个凡事刨根问底的烦人家伙。她不在乎美人煞是否真心拿她当秀,只要他记住不折不扣地执行自己的命令,不该多嘴的时候闭嘴,就足够了。
“回头我让人单独给你收拾一间耳房,你以后就住在那里吧。另外,你也不必守夜了,替我管着粉彩瓷缸里的金鱼就好。”
美人煞看了一眼廊角只有一尾小鱼游来游去的落地大缸,刚要点头,却听明华容又问道:“你现在叫什么?”
“……”他抿了抿唇角,没有回答。
半晌没有听到答案,明华容有些奇怪:“你在签卖身契时,用的该不会真是美人煞这个名字吧?”
“……当然不是。”
“那是什么?”
“……”他说了一个名字,语速太快,明华容没有听清,便问道:“你说什么?”
“刘盼弟!”美人煞语气不善,几乎是低吼着说出这个名字。
这一次,明华容听得十分清楚,于是,她看向美人煞的眼神不免有点怪异:“这是太子给你起的?”如果答案是肯定的话,她不免要怀疑昶太子的品位了。
“不是!买来的户籍上就是这样。”美人煞的神情已经可以称之为恼羞成怒了。
明华容同情地看了他一眼,道:“这名字确实太愁人了些,我也不喜欢。这样吧,今后我就叫你——”
迎着美人煞期盼的目光,她轻轻地吐出两个字:“元宝。”
“……能不能换一个?”
“我刚才说的话,你这就忘了么?”
“……”
留下一脸郁闷的美人煞,明华容轻笑着进了屋。这个自动送上门来的保镖,原来性子这么有趣,看来她们以后会相处得很愉快呢。
她并不知道,帝京另一隅,某人正在为此咬牙切齿。
“……所以,这两天正全城戒严,到处搜查刺客。连带许多人家都赶紧聘请家丁,充实护院,只有我爹那个老顽固,说自己一辈子没做过亏心事,不怕会有人找上门来。唉,他就不想想,万一刺客慌不择路躲进了我家,那岂不是糟糕至极。小云?你有在听我说话吗?”
被好友用茶宪敲了敲手,姬祟云这才反应过来:“你刚才在说什么?”
“天还没黑,你怎么就做起梦来了。”对在他对首的叶修弘没好气道。他还记着那天的旧帐,所以窥着空子就要嘲讽一下。但见姬祟云反常地没有还嘴,仍是一脸沉思表情,他不禁也正经起来,关切地问道:“我在说那刺客的事儿。你那天从宫里出来时没遇上什么麻烦吧,怎么今天才过来?”
“我虽然不是刺客,但那天毕竟也混进了皇宫,若是大喇喇就往你家跑,被人发现了蛛丝蚂迹可就糟了。为保万一,这两天我都没出门,确定没有尾巴后,才过来找你。”
叶修弘听罢这才放心,但嘴上还是说得尖刻:“哼,总算你还有几分良心。刚才看你那一脸魂不守舍的样子,我还以为你被怎么着了。既然无事,你就依旧回来住我家吧,省得回头你师傅又说你。二来也算给我家添个护院,万一刺客真来了,你还可以挡两刀。”
说罢,却见姬祟云摇了摇手,心不在焉道:“刺客?你放心,他不会再来了。”
“……你说这话什么意思?莫非你杀了他?”叶修弘一惊。
姬祟云少有地露出烦燥之色:“不是我杀了他,是有人收了他c死,天怎么还不黑呢!要不我直接上门找借口拜访好了,反正那天她家老太太说过欢迎我去走动!”
叶修弘被他的前言不搭后语搞得一头雾水,刚想细问,却见姬祟云蓦然起身:“小叶,我还有事先走了。”
“喂喂喂,你等一下,话说到一半就跑,会让人晚上睡不着的啊喂——”
姬祟云理也不理身后大呼行的叶修弘,匆匆离开了叶府。今早他在朱雀长街看到了明华容回府的仪仗,放心之余,又有几分恼火:这小丫头胆子还真大,居然敢将美人煞收到内宅里当护卫。她就不想想,那可是个男人啊!而且还是个至少二十七八岁了也没娶老婆的,万一哪天色心大发把她给怎么着了,根本无可挽回!
他本想等到晚上再潜进明家,好好跟那小丫头聊聊,让她打消这个念头,但只要一想到她和别的男人待在一块儿,心中便越来越急燥,十几年苦练武功修下的养气功夫都不知丢到了哪里。甚至连跟好友聊着天时,也满脑子都是她的事。而时间也像是故意跟他做对似的,过得特别缓慢,太阳迟迟不肯西移。
莫名的焦灼感让他无法再等下去,决定直接上门。反正,那天在兰若寺时,那个胖老太太说过记得自己恩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