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道:“行了,皇后以后你便留在凤阳宫静养,不必掺和这些琐碎之事了!”
这便是让她闭门思过了。
皇后被两个宫婢扶起,脸上一片惨然,却不敢再说什么。
皇帝便一挥手,让宫婢扶了皇后出去。
皇帝便转过头来对太后道:“母后,就由你向平乐郡主好好儿解释解释。”
贤德太后脸上显过一丝阴影,点了点头。
皇帝便对李迥道:“九王,闽南边界传来奏折,说那些异民又有异动,你且跟朕来,商讨商讨。”
李迥站着没动。
皇帝恩了一声,李迥这才道:“父皇,儿臣领命。”
皇帝便带头而行,李迥在后跟着。
等两人出去了,贤德太后便向秦芷儿招了招手,道:“平乐郡主,来,咱们到后边说说话儿。”
秦芷儿垂目应了,上前扶了贤德太后,两人往后殿而去。
小殿里的地龙升起,茶也已然摆好,熏香从屋角镂空的香炉飘了出来,染得整间房子满是清雅平和。
贤德太后扶了秦芷儿的手坐在榻上,有宫婢拿了十方大软枕过来,替她放在腰后,贤德太后靠着软枕坐下,脸上疲惫之色尽显。
她指了指茶几,宫婢忙伸手在桌上取了茶杯来,递到她的手上。
贤德太后就着那茶杯饮了一口,竟是咳了起来,一口吐在了茶杯里,那茶杯便被染红了。
宫婢脸上现了紧张,急道:“太后,一定得让御医来看看了,您这是第二次了。”
贤德太后摆了摆手,“不,先别告诉任何人,哀家绝不能让这所谓的预言成真!”
她接过宫婢手里的丝帕,拭去了嘴角的血迹。
秦芷儿见此,却是心底暗暗吃惊,原来这凤凰涕血应在了贤德太后的身上?
那鹿角折损,便是应在聚鹿台养着的那双头畸婴身上了。
这幕后之人竟是步步为营,布局周密,让不可能发生之事一件件的全都发生了。
太后身边高手如云,吃食饮用都有专人伺侯,却依旧让人趁隙寻了空子去!
光是一个‘鹿角折损’已经让皇帝深信不疑了,如果太后口吐鲜血之症传了出去,便落实了这凤凰涕血之兆了。
至于那‘黑云聚顶’,却是最为简单的布局了
秦芷儿想及此,不由暗自惊心。
贤德太后一转头,便见秦芷儿眼底担忧之色竟显,却没有一般女子的惊慌,反倒皱紧的眉头,象是在思索着什么,便心底点了点头,只有这样的女子才能与李迥一起承担风雨,无畏无惧。
她便道:“平乐郡主,不管皇后说什么,你都别担心,哀家倒是不信了,一个监天司的预兆,便能翻了天去?”
秦芷儿见她脸色苍白,脸上的皱纹更多了,仿佛一夜之间老了许多岁,心底暗暗担忧,上前扶了她斜躺在软枕之上,道:“太后娘娘出现这种症状,可曾查过,是因为饮食上出了纰漏,还是其它?”
秦芷儿知道这三个征兆之中,怕是这凤凰泣血才是最关键的,其它两个只要有心,便能做到。
只要破了这凤凰泣血的征兆,查出真相来,其它两个便不攻自破了。
贤德太后支撑了这么久不倒下,就是要阻着皇帝胡乱下圣旨,封了秦芷儿为公主去大商和亲,此时便再也支撑不住了,躺在软枕上直喘气,一直到身边宫婢给她吃了一颗丹参丸吞下,这才气息平稳了一些。
听秦芷儿问起,她望了身边宫婢一眼。
那宫婢忙向秦芷儿拂了拂礼道:“启禀平乐郡主,太后此症,是前儿个半夜忽然发作的,昨儿个白天,娘娘还好好儿的,去御花园赏了赏花,还召了秦家家主进宫商谈些事,可到了晚上半夜,正敲了三更鼓响,太后便咳出血来,而正巧此时,聚鹿台那里便送来了信儿,说是那阴阳堕使生病了,太后便严命奴婢等不得将她生病的消息传了出去,直至拖到今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