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迥忽然间很后悔,如果一开始,他就把这件事对她说了就好了,就不会弄成现在的模样,让她自己查出了真相。
他不想骗她,可秦末染身上的真相,连他自己都不相信,他要怎么解释?
他头一次感觉,让人相信是这么的难。
许多的话在舌尖打转,说出来的却只有一句,“芷儿,你信我,我不会辜负你的。”
不会辜负?
能说出这样的话来,便代表着他心底里已有了辜负的念头了么?
秦芷儿失望之极,垂了眼眸,“王爷,还请您送我回朱门巷吧,这件事,以后再说。”
李迥闭了闭眼,双拳握紧了又松开,只道:“好。”
顾海站在一边,把两人的对话听得清楚,直替他家王爷着急,心想王爷在朝堂之上,也曾口若悬河的,把那些御史驳得哑口无言,在皇帝面前,想挥鞭子就挥鞭子,怎么对着秦芷儿,就这般束手束脚起来?
他不是王爷么,藏个生病的女人在庄子里养病,有什么大不了的!
就算是藏十个八个女人,日后要作妾婢的,秦芷儿也理当双手支持赞同!
凭什么他们家王爷就一幅被人捉住了把柄的愧疚样子?
凭什么这秦芷儿就一脸的捉住了他家王爷的把柄一幅轻蔑不愿搭理他家王爷的样子!
如果不顾忌这秦芷儿是他未来的主母,还是个女人,他都想揍这不识好歹的女人了。
顾海压了心头火气,让守在院子外边的人驾来了马车,冷冰冰地对秦芷儿道:“平乐郡主,请。”
秦芷儿上了马车。
顾海见她望都没有再望自家王爷一眼,忽然间就替自家王爷打抱不平起来,“平乐郡主,您花这么大功夫又挖墙又钻狗洞的,进了那院子,见到了秦姑娘了吧?秦姑娘长得,还能配上我家王爷吧?”
气死她!
秦芷儿没理他,道:“顾首领,朱门巷在那边,你可别光顾着耍嘴巴皮子,把方向弄反了!”
顾海哼了一声,只得坐上了马车头,去赶马车。
哼,真是个心如坚铁的女人!
……
花子虚回到了村子里边,想想今日的所见所闻,念及秦子钦被两狗夹着卡在狗洞里的样子,心底里直替他感到惋惜,心想这人虽然脓包加傻,但是,还是有其可爱的一面的。
却要落得那样的下场。
可他现在也顾不得他了。
如果他不好好儿帮穆倾城作事,红焰可就麻烦了。
初入大商之时,他们两兄妹还算相处和睦,但到了后边,矛盾就越来越多了,红焰看不惯穆倾城的心狠手辣,几次三番地阻挠他加害拥护胡氏家族的贤臣。
说实在的,他也认为红焰之所以被赶出了大商,不得不在大韩隐藏身份,其原因之一,就是因为她的心慈手软。
穆倾城只有这么做,才能让两人在大商站稳脚根,如若不然,他那因破腹产子的不祥人的流言,就会将兄妹俩打压了下去,让他们永不能翻身。
穆倾城每行进一步,身上手上都染了鲜血,踏着别人的尸身爬上高位,这才让原来胡氏所生的二皇子退让,自己成了太子。
他越成功,红焰和他的矛盾越大。
王氏兄弟进了秦家,眼看着秦芷儿就要嫁给李迥了,这个消息传到了刚刚被立为太子的穆倾城耳里,他便什么都不顾了,要向秦氏兄妹下手。
这也成了红焰与他彻底决裂的导火线。
最终,红焰到底反抗不了她的哥哥,被穆倾城软禁了起来。
花子虚没有办法,只得听了穆倾城的吩咐,助他成事。
这个人已经疯了。
如果他不听他的,红焰处境会更困难。
花子虚只期望穆倾城能看在一场兄妹的份上,能把红焰放了。
花子虚来到那院子前,门两边守着的人进去禀报,他走进院内,就见穆倾城依旧在侍弄着那盆花,仿佛那花就是他的一切。
“你来了?”穆倾城道。
“属下幸不辱命,让那秦子钦进入了那庄子里,见到了庄子里的人了。”花子虚垂头道。
穆倾城手指轻轻抚过那花瓣,抬起头来望他,似笑非笑,“秦子钦?到现在你还认为,那人是秦子钦?”
花子虚茫然地抬起头来,“殿下,是秦子钦啊……”
话音未落,那花盆便一下子到了花子虚的面门之上,朝他额头直砸了下去。
花子虚动都没有动。
砰地一声,有鲜血自花子虚的额头流了下来。
穆倾城接过了身边的人递过来的毛巾仔细的抹干净手指,“说吧,在那屋子里,你到底跟秦芷儿说了些什么?”
他眼神阴冷。
花子虚相信,如有一言不合,他会豪不犹豫地处死了他。
花子虚垂下了头,不敢相信那个人是秦芷儿,他也不敢分辩,道:“回禀殿下,属下和她没说几句话,李迥就来了,属下便赶回来禀报。”
穆倾城哼了一声,狭长的凤眼全是冷意,“秦子钦之事,你有没有透露给她知道?”
花子虚心忽然间狂跳了起来,脸上却一片茫然,“殿下,秦子钦出了事么?”
穆倾城死死地盯住了他,让他的紧张得掌心都流了汗出来,可他却不敢稍动。
穆倾城微微转移了视线,道:“你不知道更好。”
花子虚轻轻吁了一口气,道:“殿下不告诉属下,自然有殿下的道理,属下必当谨守本份。”
穆倾城笑了,心想这个男人,可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