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迥道:“带我去。”
永阳一怔,连连摇头,“不,不成的,王爷,那可是在皇上的寝宫,一般人进不去。”
李迥笑了,笑容里带着一丝嘲弄。
贤德太后由两名宫婢扶着,从对面的小门里走了出来,神态慈和,“哀家可是能进得去?”
原来这隔壁,不止秦芷儿这帮人监听着?贤德太后在对面的房间也听着呢!
秦芷儿叹为观止。
永阳见贤德太后出来,脸色愈加的白,眼睛眨动不停,嘴角绷得极紧,垂下了头去,“好,好,我跟你们去,我跟你们去,那镯子,那镯子……”
李迥一摆手,侍卫把那镯子从火炉上取了下来。
永阳松了一口气。
永阳依旧被两名宫婢将手绞在身后,往前走。
秦子钦则缩头缩脑地跟在李迥身边,想打声招呼表功,又不敢的样子。
秦末染则被刚刚的情形吓得傻了,定定地坐在一边,一声不出,见众人要走了,这才紧走几步来到李迥的身边,仰起脸颤颤地道:“表哥,我也要去,别扔下我!”
永阳眼神一闪,凶狠地扫向了她。
她身子一缩,差点儿哭出声来。
贤德太后到底顾着她体内有丽贵妃的残魂,叹了口气,要两名宫婢扶住了她。
至于青焰,则昏睡在地板上,依旧未醒,被宫婢扶到了床榻之上,安置了下来。
见一众人正往殿门口走,秦芷儿带也忍不住了,心想此事怎么能少了她?
她跳起来就往门口冲了去,心急得不得了,生怕迟了。
冲到长廊之上,就见李迥一众人静静地站着,贤德太后见她出来,慈蔼地向她笑。
她这才明白,他们正等着她。
李迥背对着她站着,却似听到了她的脚步声一般,“走吧。”
秦芷儿磨磨蹭蹭走到了李迥的身边。
秦末染还惊魂未定,只瞧了秦芷儿一眼,眼底有些愤愤不平而已,倒没有弄出什么响动出来。
李迥穿着广袖,听到秦芷儿悉悉索索地走近,一把便抓住了她的手,两人的手在袖子底下交互相握,让秦芷儿感觉他掌心如火烫一般。
她侧过脸去,望定他如刀削一般的面颊,忽然之间,心便定了下来了。
无论情况有多么的艰难,他都会陪在自己身边,一同度过。
忽地,一声尖细的哼声从秦末染嘴里发了出来,她死死地盯住了李迥与秦芷儿交互纠缠的衣袖,到底没有说什么。
永阳被两名宫婢拉住胳膊,压制得动弹不得,却看清了秦末染的表情,嘴角现了丝阴冷笑意出来。
一行人往皇帝的寝宫而去。
贤德太后早命人快脚赶了过去,通知了皇帝了,乾阳宫的宫门大开,内侍在两排而列,皇帝迎了出来,站在台阶之上。
他的身边,站着谢氏。
一见到谢氏,秦芷儿便吓了一跳,心想皇帝这不是把谢氏弄过来伺寝啊什么的吧?
见小黑穿了宫女服装在长廊下向她摇了摇头,秦芷儿这才松了口气。
她后退一步,松开了李迥拉着的手。
谢氏倚着皇帝,娇美的容颜在月光之下熠熠生光。
众人行礼之后,谢氏便把目光投在了秦芷儿与秦子钦身上,见两兄妹无恙,倒是松了一口气去,便道:“九王,都这么夜了,你父皇都歇下了,不知道有何事,非要来惊扰?”
她这话一出,秦芷儿与秦子钦便又相对苦笑。
谢氏连性子都有些变了,以往在王齐恺面前,哪会是这个样子,她还真把自己当成宠妃了。
连李迥都敢指责?
秦芷儿不敢看李迥铁青的脸,往后退了一步。
皇帝倒是新鲜茅坑三天香,很喜欢谢氏这品性,也不阻止。
贤德太后皱紧眉头看了她一眼,上前道:“皇帝,我们今日来,不是为别的,却因为发生了件稀罕事儿,想与皇帝分享。”
皇帝对贤德太后倒有几分尊敬,笑望向太后,道:“母后,什么事儿?”
说着,上前扶了贤德太后,往殿内走。
谢氏见皇帝如此,咬了嘴唇,眼角泛出了水光,委屈地望着皇帝。
秦芷儿见她这么一幅娇怯怯小儿女争风吃醋的模样,身上自是起了层鸡皮,只得上前扶了谢氏,道:“娘,咱们走吧。”
秦子钦对浑身冒冷气的李迥也怕得要死,顺势走到了谢氏的右边,扶了她,与秦芷儿一起往里走。
谢氏用衣袖按了按眼角,嘟嘴,对秦芷儿道:“瞧瞧你爹。”
秦芷儿与秦子钦同时打了个寒战。
一行人进了大殿,贤德太后也不多言,一抬手,让人把永阳押了上来。
皇帝便奇道:“母后,永阳犯了什么错,您要这般对她?”
永阳眼底闪过一丝笑意,垂下了眼眸,委屈地道:“父皇,儿臣也不知道犯了什么错,皇祖母与九哥,要这么对我,父皇,儿臣什么也没有做,今日被九哥召到他那里,他便将儿臣捉拿了起来了,父皇,您是知道的,儿臣在宫里边一向安份守纪。”
她眼底的恶意一闪而逝,这位皇帝,她是知道的,一心求仙,如果知道了这等灵魂互换之事,还真以为是仙迹了,更会将她奉若上宾,说不定她们姐妹俩会重获圣祖皇帝之时的荣光。
李迥如果不说出此事的原委,那更好了,她更能轻易脱身。
得想办法把那镯子拿了回来才是。
永阳眼底闪过一丝怨毒。
这李迥,也不知道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