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芷儿上前一步,指着秦勇的一双眼睛道:“干爹,你瞧他这双眼睛,和您长得一模一样,眼角也是微微向上飞起的,你还说,他不是您的儿子?”
秦勇眨了眨眼,眼底露出了丝怀疑来,却冷冷地道:“秦大公子,真是好眼神儿,人的眼睛长得相似的多了去了,你瞧他那样子,自己都不愿意认我,也只有你认定我是他的‘亲生儿子’了。”
他把‘亲生儿子’那四个字念得极重。
秦坊垂下头去,不说话。
秦芷儿倒是兴致勃勃了,凑到秦勇跟前道:“说说,说说,你娘当年和他到底是怎么回事?”
如果是别的人这么问秦勇,他会感觉这是种侮辱,是在暗底里嘲笑着他和他的娘亲。
可面前这个人,目光明亮眼波纯净,眼底里一点儿杂质都没有,他凭本能的感觉,这个人,不会嘲笑他。
憋了这么多年的心事,他也想找个人好好儿的说说。
于是,他冷冷地道:“当年发生了什么?当年我娘原本和镇子里一个富户有婚约,婚期定在了一个月之后了,我娘便情不自禁地和姓孙的有了我了,可他横插了一杠子进来,让孙家和我娘退了婚,我娘只能大个肚子嫁给他为妾。”
秦芷儿怀疑地看了看他,就回过头去看了看秦坊,挑起了眉头,不对啊,这秦勇,明明就是秦坊的亲生儿子,那强大的基因遗传只有眼盲的人才看不出来!
她站起身来,跳到了秦坊跟前,“干爹,你老实告诉我,当年你到底做了什么手脚,让如娘以为那肚子里的,是姓孙的?”
秦坊沉着脸死不认帐,“做什么手脚,你胡思乱想些什么?”
秦芷儿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在说慌,在屋子里便踱起步来了,“我明白了,当年如娘肯定不想嫁你为妾,如是,你就想办法让她大了肚子了,还让她以为那经手人是姓孙的,逼得她走投无路,无可奈何才嫁进了荣国公府……”
小黑再次默默转头,郡主,你是个女孩儿家,你的言论要不要这么大胆?
可千万别让人认出她是女人来了!
秦勇原就是个聪明之极的人,听了秦芷儿的吩咐,倒是默默地想了起来,越想越觉得此事很有可能,眼都红了,对着秦坊大声道:“秦坊,她说的,是不是真的?”
秦坊被儿子直呼其名,心如刀绞,后退了一步,虽然没有说话,却等于默认了。
秦勇眼泪流了出来,“你这个畜牲,你知不知道娘对那件事有多疚愧?你就任由得她蒙受不白之冤,被府里所有的人看不起,连带着我也抬不起头来!”
秦坊嘴唇颤抖,只是道:“报应,这都是报应,我年青的时侯,只以为自己想要什么,就能得到什么,从来不顾别人的想法,我想要你娘,你娘不肯,我便使尽了手段让她进了荣国公府,却从来没有想过她会怎么样,在府里会受到怎么样的非议,这些,终于都报应到了我自己头上了……”
这可真是个深情的渣男了。
秦芷儿并不同情他,倒有点儿同情秦勇,这人这么多年了,都以为自己是别人的孩子,养在了秦坊的门下,如果不是多年之前出了那事,以后秦坊的权势财富他没有份,还要倍受人的冷眼。
也难怪他不认他了。
秦芷儿很想知道,当年秦坊怎么就让如娘认定了她肚子里的孩子是姓孙的?
小黑紧张地望定了秦芷儿,一见她嘴唇开合,想要说话的样子,马上走了过来道:“公子爷,咱们郡主可等着你的消息呢。”
秦坊也不想在这个义子面前再讨论关于这段不光彩的往事了,于是道:“子儒,你跟我回去吧,我会好好儿补偿你的。”
秦勇冷冷地道:“多谢荣国公了,我没有爹,多年之前就没有了。”
说实在的,秦芷儿很喜欢秦勇的骨气,但他若真这么离开,定会被人利用。
秦坊已经没了子嗣了,他怎么可能放了他走?
上前一步,脸上带了些讨好,“子儒,你娘在哪儿?”
如娘当年有了身孕了,偷偷离开的,这么说来,他还有个儿子?
不但秦坊紧张地望定了他,秦芷儿也紧张了。
秦勇扭过了头去,不再说话。
他没有否认,就代表着如娘也还活着了。
秦坊欣喜若狂,上前就把秦勇一把揽进了怀里,“儿子,我还有儿子,真有儿子。”
估计秦勇如果不是被小黑点了穴道,早一拳打了过去,把秦坊揍成猪头了。
秦芷儿向小秦勇的上半身穴道解开,秦勇一推,把他推得老远,表情冰冷,“荣国公如果还记得这么多年我尽心尽力的服侍,就让我离开。”
秦坊被他推得差点跌倒,身边的那暗卫怒斥,“你尽敢对老爷无礼!”
秦坊忙阻止了他,道:“不妨,不妨。”
他见秦勇眼神冰冷,眼底没有半点儿亲情,知道他心底里怕是不把自己当亲人了,可他哪里舍得他?
他的儿子,他的至亲!
秦末染躲在后窗之处,到内室的一举一动听得一清二楚,将一口银牙咬碎,当年布置得那么周密,还是让这小子逃了出来了,让秦坊有了后代,而且不止两个。
她恨得想马上冲了进去动手,可想起自己弱不禁风的身子,到底只敢在窗户边躲着,还在屏息静气,不能被他们发现了。
可她一气愤,手底下的动作大了一些。
小黑便听到了内室之声,道:“荣国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