笛声戛然而止,她的眼神中充满了难以置信和痛苦之色,
帝铭体内的怨灵格外强大,根本不是她现在能抗衡的,
她的双手覆在了帝铭的手上,四目相对,心头的熟悉感一波又一波的朝她涌来,但是另一股窒息感更加紧迫,
她抓紧了帝铭的手,笛子啪嗒落在脚边,
帝铭眼神冰冷无情,可对上千机默然的眸子时突然松了下手,有些疑惑,
千机默然艰难吐出四字:“黑……衣……大……哥……”
黑衣大哥……
“黑衣大哥,我看你灵力内敛,想来真是个中高手,怎的想到要为那花月帮忙了?”
“黑衣大哥,你不走吗?”
“黑衣大哥,你想听我吹笛子了吗?”
黑衣,
黑衣大哥……
帝铭终于在最后一刻松开手,周身的怨灵之力剧烈波动着,他紧紧咬着自己的唇,细小血珠滑落,意识终于清醒了一瞬,脸色痛苦道:“快走……”
千机默然还在大口喘着气,脸色通红道:“不行!”
她眼疾手快的抓起地上的归人笛,再度送回嘴边,
不管如何,她一定要镇压住他体内的怨灵!
一曲与之前截然不同的笛音倏然响起,
千机默然脑海中一直盘旋的那首曲子终于被吹响,她心中忐忑,汗珠接连不断的落到地上,指尖颤抖的起落,精神已经接近极限,
她熟练的吹着,笛音比以往更凌厉,
帝铭半蹲在地上,脸上毫无血色,身前已被他一拳砸出大坑,
千机默然见他平静了些,缓步走到他身边,
笛音毫不止歇,她全身紧绷地看着帝铭幽幽站起来,眼中泛着红光,神色痴迷的靠近她,然后一口咬在了她的手臂上,牙齿刺破皮肤,痛感毫无预兆的传来,
千机默然眉头紧锁,垂眸看向帝铭的侧脸,笛音只是颤了下便再度恢复正常,
直到一曲落罢,小臂上多了个狰狞的牙印,深可见骨,滴答滴答的掉着血珠,
帝铭周身怨力终于重新回到了他体内,躺在地上暂时昏迷了过去,
千机默然脑中绷紧的弦砰得松开,腿一软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将笛子别回腰间便上前检查帝铭的伤势,
帝铭嘴角还沾着血,妖冶惑人,但是此刻的状态比之前好了太多,
千机默然奇怪的摊开自己的手,刚才她能控制住怨灵,是因为归人笛的灵力还是她自己有灵力了?
她试探的将手放到帝铭胸前,一丝灵力果然从她手中释出,钻进了帝铭的身体里,
怎么回事?
怎么突然就有灵力了?
她正疑惑着,帝铭霎时睁开眼睛坐起来,
千机默然抬头,目不转睛的盯着他,看到他那双与常人无异的眸子才彻底松了口气,轻声道:“你没事了吧?”
帝铭还有一瞬间的愣神,从千机默然的脸往下看,视线落到了那牙印上,眼里竟闪过惊慌:“你……”
千机默然低头看了看,这时才感觉有些痛,她抬眸:“你还记得刚才发生的事情?”
“嗯。”
千机默然盘坐在他前面,不知怎么也支吾了些:“刚才确实,确实有些惊,惊险……”
“吓着你了?”帝铭眸子幽深,忽闪不定的看着她,垂于身侧的手下意识握紧,
“不是,我是害怕你会伤害到自己,毕竟你体内的怨灵很强大,和我之前遇到的都不太一样,还好有这归人笛帮助,但是我之前的笛子不知丢到哪里去了……”
她左右看着,这里未免太荒凉了些,他们要如何出去才好,
右臂上温热触感传来,千机默然低头一看,帝铭已经将她的胳膊抓在手里,用灵力给她治疗着,眼见伤口处迅速修复,痛感也逐渐消失了,
“多谢。”帝铭撤了手,闷声道,
千机看着恢复如初的皮肤,摇摇头,嘴角染上笑意,
她手里还攥着归人笛,这时才得空仔细的打量起来,
笛身漆黑,却透亮莹泽,轻若无物,只有那“归人”二字像是朱砂雕刻,显眼至极,
“归人……为何叫归人呢?”她喃喃道,心中某根弦不知为何被触动了下,看着那字就出了神,
“它是清念的本命灵器。”
千机默然还是第一次从帝铭嘴里听到一个完整的名字,轻笑了下便随意道:“我知道,不过之前我只有两个残截,怎的现在完整的都在我手……”
她突然顿住,晶亮的眸子光芒忽闪:“帝铭,这是你给我的?”
这次帝铭没再否认,轻轻点头,
“那你之前为何要找这笛子?”
“疗伤。”帝铭并没有提自己体内怨灵的事情,但是即使他不说,千机默然也猜到了大概,
她直接放到他身前:“那我还给你,之前也是我阴差阳错得到的,留在我这儿无用,还不如让你疗伤。”
帝铭看着身前灵力四溢的笛子,在千机默然的注视下握在手中:“我只是吸取它的灵力,到时再还给你也无碍,它会自动恢复灵力的。”
他心中已有考虑,若是不吸取灵力,以他现在的力量还不足以带她出去,
千机默然点了点头,倒是不太在意,不就是一个笛子么,
完整归人笛的灵力相当于残截的数倍,
千机默然看着帝铭心无旁骛的吸取着,有些无趣,又困又累,终于沉沉的睡了过去……
帝铭再度睁开眼时,归人笛灵力已经所剩无几,而他体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