扮演“代善”的王晓,平静的将串在佩刀上的、包裹着杂草的襁褓取下,扔在了地上。
收刀入鞘之后。
摸了摸头上的血丝,干脆不戴头盔了,将头盔也取了下来,扔在了地上。
“叮叮当当~”
头盔在甲板上滚动着,好像人头落地一般的滚动。
旁边的肇事者秦尚行一脸的愧疚,他同伴葛东方看着王晓,一脸抱歉的样子。
“王游击将军,秦尚行他看的太入戏了,他忘了这是戏剧,他还年轻,你老……”
王晓摇了摇头,脸上看不出喜悲:
“我也年轻。”
王晓无喜无悲,葛东方却是怕啊!还来一句你也年轻,难道要跟秦尚行计较?
王晓可是大帅的宝贝疙瘩,这还不算,人也是出了名的混账,还不要命,基本上有他的存在,坏人都被他演了,现在葛东方脑海里还记得牛录额真被他一刀刀那啥的事情呢!
这怕不会是要将对付牛录额真的那一套用在秦尚行的身上吧!这勤王勤的,兵丢了一半给天津镇不说,连领头人的命都要搭进去吗?
早知道秦尚行当初再怎么劝,也不能让他来参加勤王的。
葛东方丝毫不知道自己想的有多远,王晓也没有注意他,或者说没有注意任何人。
自顾自的拍了拍衣服上不存在的灰尘,王晓也不看他人,低着检查衣服上有没有脏的,仿佛自言自语的道:
“我不是代善,但戏里面代善做的事,却是真的,看到地上的那个襁褓了吗?戏剧中,这里面填的是草。
可辽东之屠的时候,襁褓里的……并不是草,而是我那还没断奶的儿子。”
王晓的声音很是平淡,平淡的让人心痛,一旁的秦尚行再也无法僵持,膝盖一软就要下跪道歉。
刚刚还是自艾自怜的王晓,如同闪电一般,冲到了秦尚行面前,就在葛东方以为他要报复秦尚行的时候,王晓扶住了膝盖将要落地的秦尚行。
语气依旧平淡的出奇:
“大帅总是强调,汉家男儿,跪天跪地跪父母,再无可跪。
其他人我管不了,作为同镇的将领,秦将军还请明白这个道理。
这一马扎我是记住了,戴着铁头盔还能被砸出血丝,你小子是下狠手了呀!”
“王游击……”
“秦尚行他……”
秦尚行、葛东方两人刚要开口,被王晓伸手打断了。
“不记仇我就不是王晓了。”
这话一出口,秦尚行还好,一副咬牙接受的样子,葛东方那是如丧考妣。
“记住你现在是千总,而我是副游击,看起来只差一级。
但你别忘了,我加入郑家军的时候只是队总,第一天,我领着一队人马,在内城民居杀顺军老营兵八人,攻城时又杀老营兵五人,其中有四人是我亲自杀的。
夺得全军之中,所有的队里面杀敌最多的,本人更是全军杀敌最多的。
加入郑家军第一天,我连升sān_jí,成了副把总,本因升迁太快,要磨合一段时间,可第二天,把总朱纯八升了千总,我以副把总的身份代理把总一职。
当夜攻打国库,所有人都在退,唯有我带领老兄弟身先士卒,最后被射成了刺猬,还射箭反杀一人,从此有了个“刺猬”的外号。
又升一级,也正式成了把总。
攻打城楼的时候,我不顾伤势,再次身先士卒,每一个硬茬子都有我的存在,一杆三眼铳在手,一天时间亲自杀敌就七人,再次夺得了当天个人杀敌数最多。
大帅就是这么赏罚分明,当天我又升官了,资格最老,郑家军基础,西南角楼还是几百将士的时候,就已经是把总的朱纯八,也是我的老上级。
他是把总我是队总,他是千总,我是把总,他是千总,我是副千总,并且代理千总一职。
从光复神京之后,到再次光复天津,用了不到三天,期间我又多少战功且不说,你只需要知道夺下天津,我是头功即可。
三天时间,我再次连升两级,如今成了副游击将军。
简单来说,从队总到副游击,不算副官有大副二副,都共七级,我只用了六天时间。
以我立功的速度,我看觉得你能追的上我吗?”
妖孽啊!
六天七级!
六天前还是地痞头头,六天之后就成了名正言顺的将军,这算起来就不是六级了,队总之下还有两级。
郑家军初建就立了不世之功,全军上下升官的极多,但大多数都是升一级。
从组建复仇军到夺下天津之后,成为公认的郑家军,官升两级的也有,但不多,官升sān_jí的更是少之又少,那是屈指可数,称得上是坐电梯。
毕竟真正立功升官的,除了西南角楼这些组建大军的骨干,最早都是从起事那天,才正式加入的。
也就是说,如王晓一般,真正立功机会多的就那六天,六天时间连升sān_jí,可不就是坐电梯。
可连升sān_jí、屈指可数、升官如坐电梯的人,在王晓面前,那是不够看,王晓这货那是坐火箭,不在一个阶层。
船上的将士都已经是一脸的崇拜了。
王晓的事迹本就在全军特意宣传过,以鼓舞全军的士气,现在再由他本人说出来,整条船将士们士气被鼓舞的无以复加。
“王游击将军,您能传授一下您成功的秘籍吗?”
人群中,不知道是谁小声的问了一句,一时间大家都忘了秦尚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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