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久看书>玄幻奇幻>神海星浮>第七章 野花神庙

金雪城西边地势平坦,一路行去只有几片小树林,草场土丘居多,适宜操练兵马,故而往前去,便是燕隆军的一支万人营所在;北面临近燕河,水土肥沃,两岸皆有连绵耕田;东部人烟稀少,地势上浮,高山深壑此起彼伏。一经踏入俱是深山老林,只有少数几户猎户;南方一半山林,一半平原,早年有牧民放养成群牧畜,山林平原上牛羊如同大地之上的云朵,十分壮观。

如今西南一带因地里挖出了铁疙石头,被朝廷划为禁地,运送矿石的骡车日夜不绝地将铁矿石输送至各处金铁冶炼场。作为燕隆三州之主,神华侯自然享有最大权益与利益。作为代价,神华侯不但需要镇压各处虎视眈眈的豺狼环伺,还要应付层出不穷的毒蛇刺杀。

钱盈提到的花神庙,就坐落在金雪城东五六里外的一处山林中,说是花神,实则乃村野百姓私自供奉的野神。因庙小简陋,加之缘客多次求愿不显,庙中香火逐渐凋零,到这些年几乎断绝了香火。那些贼人选定此处为藏赃之所,可谓即隐蔽,又易于辨认。

夜间人目视力受限,赶路困难,尽管徐管事与钱盈二人手提灯笼,仍是免不了磕绊到石块树根。只是做贼胆气粗,二人闷不吭声赶路,竟无半句怨言。

环顾四周荒山野地,人声寂寥。林间草木水汽聚集成团,缓缓飘荡半空,在一片漆暗中变幻万千姿态,胆小者这时就会猜测臆想精灵山魈出没。

黄信勇悠闲地摘下数颗山梨,在衣服上擦拭干净便咬了一口,只觉酸甜美味,满口生津。将身子大半探出藏匿的树干,百步外两盏灯笼的光芒融在一起,烛火的黄光略微泛白,把光源四周草木花虫身上的黑幕褪去,仿佛黑夜被烧灼出一个光明世界的洞。光洞缓慢晃动,不断推开前方的黑幕,来路又遭暗夜吞噬掩埋。灯笼的光源在入夜的树林里无疑是指路明灯,这使追踪减低了不少难度。

“世叔,便是此处庙宇!”钱盈用灯杆指了指前方建筑,顺带将灯笼举高,警惕废弃的庙宇四周有无猛兽栖身。

徐管事打眼瞧去,此处野神栖居之地居然颇为宽敞,占据能有将近十来亩地。再看糯米石灰夯造的粗坯土墙,细想之下倒也合乎情理,此处荒山野岭,圈地之宽窄无法展示是否具有恢宏气派。乡野百姓们集资修筑的小庙,总归不能奢望如何恢弘庄严。外围八尺高的土墙甚至没有丝毫涂刷粉饰的痕迹,外墙两页木门遭鸟虫常年蛀噬,遍布大小坑洞,俨然一副破败迹象。

徐管事握紧手中的灯杆,总有些许不安萦绕心头。不过他很快就释然,将那股异感归类于作贼心虚。

“嗯!”推开庙户半边虚掩的柏木破门,木门与石槽摩擦的咿呀声让徐管事感觉耳内一刺,后悔没有直接走另一边被石墩卡住的窄缝。抬步走入庙内,脚下夯实的地面呈龟背纹裂开,每一寸裂隙都被生命力旺盛的杂草占据。从门口往里延伸,似乎有一条杂草遭踩踏的新鲜痕迹。

徐管事还没开启思索的思路,钱盈便在后头催促他赶紧前行,手中的灯笼几乎戳碰到徐管事后腰,烛火的热力透过罩灯纸投射到身上,十分不舒服。

拿手往后拨了一下,徐管事怒道:“直娘贼催什么命?金银还会长脚自己跑咯?”

钱盈冷哼一声,但转瞬又变换成一副谄媚嘴脸,连声道:“是是是!世叔慢走!”

这中间变换太快,几乎没有转折,徐管事有那么一霎那愣神。然则人下意识皆是不愿将事情往最坏处考虑,徐管事暗忖道:“应当是我听岔耳了,夜入荒山,遭遇破落古庙,这等场景实与神鬼异志描画景象相暗合,难免心生风声鹤唳草木皆兵之感。诸事无忌,菩萨保佑!菩萨保佑!”

钱盈未曾再显催促之色,只说自宋府得来的财物埋藏于花神庙神座之下。徐管事得知失窃之物近在咫尺,内心不禁喜意萦绕,盘算着将之挖出移藏之后,是要告知家主领取功劳,抑或私自吞并,用来打点自身前程?

不知不觉加快脚步,抵达了神殿门口。

神殿之内没有烛火照明,一眼望去灰蒙蒙的。徐管事双目被恍入手中灯笼的光芒,反而看不清暗处的事物。此时他情绪高涨,不假思索一步踏进单门出入的神殿。

徐管事把手中灯笼尽力举高,与身前那尊花神雕塑的距离只有四五步。神像较成年男子还要稍稍高大,一名神女赤足站立于镶满百花、蝶鸟的四面方墩神座之上。此处花神像体态雍容丰腴,手握一截春杏,头戴一朵牡丹,身上轻纱附体,露出腰肢、脖颈、上胸、双腿与双臂。徐管事也是个家中有贤妻的正常男子,在迷烂的灯光下看见这么一尊神女雕塑,不由得心曵神摇,目光停留在那截腰肢和薄纱遮蔽住的胸前壮阔风景处,久久无法移开。

回过神来的徐管事狠狠唾弃自己一番,这尊神女像妆容妖冶妩媚。虽然捏塑的工匠手艺还算凑合,但是心性不纯,估摸是将哪个心仪的村妇臆想为神女,这臃肿的身子哪里像下凡的仙女?明明是产过崽子的少妇!

自己居然会被这等村野莽夫的粗鄙审美迷惑,看来是近些日子太过忙碌,少与家中婆娘滚床榻,火气旺盛所至。

徐管事鼻间隐约嗅到一股松香,殿内突然亮起一团火球,随后第二团、第三团、第四团纷纷亮起。足有八团火焰先后点亮。

一道人影从火光背阴处走出,他手中拿着一支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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