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时义走的时候,罗观没有去送。因为送的人都是县委常委和县委、县政府机关大院的人。罗观如果赶过去送,就会显得十分扎眼,或许在有些人的眼中,罗观还有些碍眼。
罗观其实已经赶到了县城,只不过是一直没有露面。宋时义坐上车走之后,罗观仍然觉得心里发堵。如果不是宋时义,他根本不可能实现sān_jí跳,根本不可能在酒厂做出成绩,更不可能当上一乡之长,对于宋时义,罗观平时不觉得,但现在他一走,罗观才觉得依依不舍。
之后,罗观拿出手机打通了宋时义的手机。接通电话之后,罗观的鼻子猛得一酸。
宋时义听到电话那头罗观吸鼻子的声音,不禁有些感动。这年头有情有义的人不多了。
罗观说道:“宋书记,我平时向你汇报少,但是我始终牢牢记着,我是你的人。”
宋时义沉吟一会儿,对罗观说:“不要管是谁的人,你要好好干工作。你是群众的人,你是党的人,党和群众是不会让真心干事的人吃亏的。记住我这句话。有啥困难,记得多打电话。”
在北召县干部群众看来,县委书记宋时义走得突然,而县里的人事变动也非常迅速。
这一次南都市委对北召县颇为照顾,没有往县里下派任何干部。
县长王文元多年的媳妇终于熬成了婆,当上了县委书记,成为北召县真正的一把手。
党群书记戴启宇本来是应该接县长的,但不知道为什么,戴启宇这次原地不动。
让人大跌眼镜的是,常务副县长蔡新成向前挪了一大步当了县长。按照常规,常务副县长一般要向党群书记过渡一下才可以。戴启宇这次的面子算是丢大了,有人分析,这次人事变动时间太紧,两个人都来不及找关系。原因是两个的性格不同,戴启宇性格平和,对谁都笑呵呵的,也没什么不满。
而蔡新成性格比较活跃,而且平时牢骚很多,一见领导就说他任职时间有多长、工作成绩有多大。
这就叫会哭的孩子有奶吃,不哭的孩子有气吃。
统战部长范长贵当上了常务副县长,从一个部门的正职当了政府的副职,听起来是降了,但实际是上明降暗升。在县时的几大部门当中,组织部最牛、宣传部次之,最差的就是统战部,要钱没钱、要权没权、要腿没腿,下面没有一个二级机构,一到春节连福利的来源都没有。
范长贵这个统战部长平时过得是紧巴巴的,而当上了常务副县长就不一样了,管着全县的财务,最少平时吃吃喝喝不愁了,把发票扔给财政局长就行了,甚至只用动动嘴,连发票都不用给。这年头卖假发票的人多的是,财政局自然会给他办得妥妥贴贴。
副县长曾涛当成了统战部长。
李长山在这一轮竞争中终于提升到副县,当上了副县长,分管农业、农机、畜牧、宗教、信访,当然在副县长当中排名末位。本来排名末位的副县长还分管着酒厂,酒厂变成了缘酒公司,效益越来越好,过去谁都不想管的现在成了抢手单位。
结果争来争去,县委书记王文元拍了板,谁也不分管,缘酒公司直接归县长直管。范长贵也是干瞪眼没了脾气。毕竟,他的儿子范捷当年在缘酒公司与罗观斗来斗去,到离开的时候还没有能够掌握撰司的局面,范长贵想把缘酒公司划到他的管辖范围,也有这方面的心理因素。
李长山当上了副县长,是继蔡新成之后这批干部调整中最大的赢家。毕竟,从正科到副县是一道关口。很多人苦干、苦熬一辈子都是止步于正科。而比李长山资格老的人还有,比如人事局、劳动局、教育局、计经委等,但李长山这次上去了。人们这才开始审视李长山的背景来。
但最后谁也没有猜透李长山到底依靠了谁。
李长山虽然提职了,但罗观心里却有一些失落。李长山待在财政局长的位置上,对罗观的支持力度更大、也更直接。而一个排名末位的副县长,实在是支持不了罗观多少。而且很多时候,李长山还需要罗观支持。
除了这些,政法委书记陆德一、纪委书记尚万全都没有变。
罗观掰着指头算了算,在县委常委当中,对自己不错的有县委办主任汤全章、组织部长王树高、宣传部长朱晓3个人,然后就是纪委书记尚万全,不过尚万全往往是站在公正的立场上。党群书记戴启宇与自己没有交集,见了几次面点了几次头而已。
县长蔡新成、政法委书记陆德一、常务副县长范长贵对罗观肯定是没有好印象的。范长贵原来对罗观的印象有所改观,但是范捷自从看到罗观进了周**的家门之后,说了不少罗观的坏话。范长贵当然是相信范捷的话,并且又想起了罗观以往的种种“劣迹”。
而王文元对待罗观的态度如何,罗观却是茫然无知。罗观是宋时义提起来的人,王文元当上书记之后对自己有什么看法?王文元对罗观的能力是欣赏的,但是对于前任欣赏的人,他还会再用吗?
而且,罗观自从到了酒厂之后,逐渐远离了县委、县政府的视线,对于常委们的关系把握不太准了。谁知道表面平和的背后,宋时义和其他常委特别是王文元产生了什么矛盾和斗争?
只要是当过一把手的,在一个地方肯定有反对他的人。宋时义也是如此。宋时义一走,这些人就会把气撒在与宋时义亲近的人身上。
王树高过去是县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