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蕊歌撑着轮椅的一侧站起来。
慕容桀狭眸微眯,看见她走过来,不由扯开一抹异样的浅笑,“原来……你会走路。”
蕊歌蹲下身,用毛巾捂住他的伤口,他们离得很近,随着他浅弱的呼吸,他的胸/膛在微微起伏,这还是第一次,她如此近距离的看着一个陌生男人的身体。
“我去叫医生。”
蕊歌起身,手腕倏然被攥住,慕容桀冲她摇摇头,“你有医药箱吗,我自己可以处理。”
“还是去医院吧,你伤得这么重。”蕊歌蹙起眉头,手中的白毛巾上已经血迹斑斑。
“我不想让我爸知道。”他看着她,眼中流露出一丝祈求,“算我再欠你一个人情。”
蕊歌想了想,不确定的问:“你自己真的可以搞定?”
“可以,但你要帮我。”
他的手仍然攥着她的手腕,两人皮肤相贴的地方有种异样的温度在上升,蕊歌急忙将手腕抽出来,脸色微赧,“那你等我一下。”
医药箱取来后,慕容桀支撑着一边的浴缸坐直了身子,“有止血纱布吗?”
“有。”蕊歌从药箱里找到纱布,“还需要什么?”
“双氧水,外伤药,再来一点医用胶布。”
“这个会不会很痛?”蕊歌拿起消毒水,她记得有一次自己的手擦破了,哥哥给她用了一点这个东西,当时痛得她呲牙咧嘴。
“我手臂不能动,你帮我把双氧水倒在伤口上。”
“就这样倒?”
“嗯。”
“会不会疼?”
“没关系,倒吧。”
慕容桀拿起一边的毛巾,看她颤抖着双手将消毒水对准他的伤口,他张嘴咬住了那条毛巾,头上的冷汗忽地一下冒了出来,被双氧水浇过的地方起了一层白色的细泡。
蕊歌的手心出了一层汗,拿着双氧水的手微微颤抖,看他的样子一定很疼,如果是她,恐怕早就哭了出来,而他一声不吭,只是紧紧咬着嘴里的毛巾,额头的青筋暴出,直到那股锐利的疼痛退去,他才仿佛松了一口气,伸手拿掉嘴里的毛巾。
“接下来怎么办?”对于蕊歌来说,这简直就是一种折磨,从小到大,她一直有着与生俱来的优越,她的一切一切都会有人替她安排,她不需要去揣摩人心善恶,也不需要去担心衣食住行,她的世界美好的就像童话世界,如同她笔下那种五颜六色的背景。
这是第一次,她见到有人在她的面前流血。
“你在害怕?”慕容桀凝视着她水雾一样清亮的眸子,这双眼睛清澈的如同山涧中的湖泊,无波无澜,清可见底,他觉得在哪里见过,可是又久远的几乎没有记忆。
“没有。”蕊歌摇摇头,颤抖的双手却出卖了她。
慕容桀突然邪气一笑,“你还真是温室里的花朵,一点血就把你吓成这样。”
“我说没有就是没有。”蕊歌有些气恼,“你说吧,接下来做什么?”
“把这些药粉洒上去,然后用止血纱布把伤口包起来,四周用胶布固定好。”
“你以前经常受伤?”
“也不是,但有过一次就会有经验了。”
“那些追你的是什么人?”
“我也不认识。”
她想像不出他是做什么的,如果是那种社会上的小混混,可是那件扔在一边的衬衫logo又与他的身份不符,那是一件纯手工衬衫,只是一个logo就够普通人买一年的衣服了。
蕊歌好不容易才把他的伤口处理好,她没有经验,所以显得手忙脚乱。
“你的脸怎么这么白?”慕容桀看着她如同纸张一般的脸,白得几乎透明,虽然好看,却是种不健康的颜色。
“没什么。”蕊歌回到轮椅上,坐在那里平复急促的喘息。
“你……”慕容桀的话只说了一半,蕊歌忽然打断他,“没有,才没有,我只是这几天身体不舒服。”
他突然笑了一下,垂眸看着包扎好的伤口,“你想多了。”
他不会管她是不是真的有什么病症,这应该是他们最后一次见面了。
“这是我爸爸的衣服,不知道你穿着合不合适。”
他跟陆笙的身高差不多,不过偏清瘦一些。
“谢谢。”
慕容桀套上那件黑色的t恤,注意到上面一排小字写着“中国特种兵”,“你爸爸是当兵的?”
“嗯。”蕊歌指了指那件被血弄脏了的白衬衫,“这个怎么办?”
“扔掉。”
她吐吐舌头,几万块钱的衣服说扔就扔,还真是土豪的作风。
慕容桀走到窗边望了一眼,“我要怎么从这里出去?”
“我送你,不过,你还是要爬墙,你确定伤口不会裂开?”
“不会。”
她刚才还有一点怀疑,此时看他动作灵敏的蹿上墙头,身轻如燕,她便信了。
慕容桀站在墙头上看着她,“谢谢。”
“我们以后还会见面吗?”
他沉默着没有说话,她目光闪烁的样子竟然让他不忍心告诉她实话,他是生活在黑暗里的猛兽,跟这样阳光纯洁的她格格不入。
“我们会是朋友吗?”
他擎起手臂,在空气中写下一串数字,“这是我的电话,再见。”
他翻下墙头,如风一般消失在她的面前。
蕊歌默默的记下了那串号码,只是记下了。
开学的时候,蕊歌终于摆脱了轮椅,之前刚刚出院,家人担心她的身体,便让她用轮椅代步,那个时候,她身体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