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用保温饭盒盛了饭菜,开车回到一中门口,杨昆和门卫打了声招呼,拎着饭盒往里走。
刚走过教学楼,远远看见女舍门口俏生生地站着个人影,身上穿的正是他刚买的那件白色短款束腰羽绒服。
“这丫头,大冷天地在外面傻等……”杨昆暗忖了一句,见附近没什么人,便蹑手蹑脚地走过去,想要吓她一跳。
走到女生身后几步远的地方,刚要出声,就觉得不对。
这女孩虽然也把乌黑亮泽的头发扎在脑后,却是只有一拤来长的小揪揪,而不是叶小换那样的长马尾。
而且她的个头明显比叶小换矮了几公分,身形也纤瘦得多。
听到身后有动静,女生猛地转过身来,果然是孙研。
开学三个多月,她一直没剪头发,原来樱桃小丸子似的娃娃头已经留到齐肩长,额前的齐刘海也垂到了脸颊,少了几分可爱,多了几许清纯。
看见杨昆微带吃惊的表情,孙研双手抄在羽绒服的斜口袋里,嘴角微微撅起,露出迷人而略带不屑的浅笑,“鬼鬼祟祟地,想干什么?”
迎上她如石上清泉般清澈透亮的眼眸,杨昆讪讪一笑,说:“乍一看背影,还以为是小叶子呢,险些摆了个乌龙……你这是?”
“还不是你家那位,借着试衣服的旗号把人家晾在这里替她等晚饭。”孙研无奈地叹了口气,“你也真是的,不分青红皂白地买一堆东西给她,也不怕她妈妈看见起疑心,还得拉上我替她打掩护!”
象征性地抱怨了两句,孙研朝他伸出白里透红的手掌,“脚都冻麻了,快拿来吧。”
杨昆知道她俩情同姐妹,体型也有些相仿,除了个别部位凸凹程度稍有差异外,平常有了漂亮新衣服,只要不是过于紧身的款型,都会互相换着穿一阵子,把饭盒递到她手里,退后一步打量了几眼,还别说,这件白色的短款羽绒服穿在她身上倒更显气质。
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孙研问:“怎么,对自己挑衣服的眼光不够自信?”
也不知为什么,每次和这个心思通透、文静内秀的女孩独处时,尤其是看到她这种恬静淡,杨昆就忍不住想调笑她一番,故意摸着下巴说:“哥们挑衣服的眼光就和挑女朋友一样犀利独到,这一点毫无争议。”
孙研嘴角微弯,“真的?”
杨昆很严肃地点头,“比真金还真。”
孙研不信,问他:“那你刚才怎么用那种眼神看我?”
杨昆微微皱起眉头,一脸深沉地说:“其实我刚才在想,好在这件衣服是你先穿了,要是给小叶子先上了身,等过个一半天,穿到你身上时,保暖效果恐怕就没那么好了。”
几句话说完,也不等她答腔,撇下句“回见了您呐”,扭头就走。
孙研一怔,随即反应过来,他这是在拐着弯地嘲笑自己胸小,恨恨地一跺脚,还没来得及发作,那痞赖小子早一溜烟地跑没影了。
已经上了牌照,买了全险,也就没必要天天把车停到农信社里,杨昆直接开车回到家,母亲正在试那件新羽绒服。
美滋滋地照了会镜子,刘素芬重新换回那件丝绒小棉袄,细心地将羽绒服挂到衣架上,对儿子说:“这鸭绒的就是轻,也暖和,可惜面料太不耐脏,穿着干活不合适。”
“衣服买来就是穿的,怕脏的话,戴俩套袖不就得了?”杨昆瞅瞅桌上,见饭菜都没动,知道老妈一直在等他吃饭,随口劝道:“妈,以后做好饭你就先吃,别等我回来,我这整天东跑西颠地也没个准点。”
“妈刚才不饿。”刘素芬见饭菜都凉了,准备拿到厨房去热,随即又想到件事,说:“刚才小亮打电话找你,只说呼你没回,具体什么事没说。”
杨昆开车时把外套脱在后座,开着收音机没听到呼机震动,这时掏出来看看,果然有两条未读信息,便到卧室去回电话。
刘小亮在电话里问他:“杨老板,您老人家这一天到晚忙什么呢,连传呼都顾不上回?”
杨昆知道这是刘小亮家的号码,怕他父母在旁边,没敢乱开玩笑,只是说:“就是些杂七杂八的事,找我干嘛?”
刘小亮说:“上次跟你提过的,今天周末,我爸想请你到家吃顿饭,就是不知道您杨老板百忙之中能不能抽出空来。”
听他的口气,杨昆猜到他爸多半不在跟前,笑骂了一句,看看表,说:“都过7点了,这么晚过去打扰多不好意思,还是改天吧?”
“我们也没吃饭呢,你等一下。”杨昆拉开门问了几句话,回来抄起话筒,继续说道:“有人跟我爸谈事情,就快完事了,这会过来正好。”
杨昆觉得人家也是真心诚意,想早点还了上次那顿饭的人情,再拖下去确实不太好看,便问清了刘小亮家的门牌地址,答应马上过去。
第一次登门拜访,虽然是同学关系,不过空着手总是不好意思,偏偏刘运升的身份又有些敏感,要是拎点中华烟、茅台酒什么的,未免有送礼的嫌疑。
仔细想了想,上次跟张弓谈合作时,酒厂送的两瓶50度贡酒还扔在车后厢里,便和老妈说了一声,重新穿上外套出门。
先打开车后厢确认了一下,杨昆开门上车,向东直行。
刘小亮家刚搬进新建的县党政机关家属区,离杨昆家也不过200多米的距离,紧挨着电力局修造厂。
党政机关领导居住的家属区明显比县直机关要高一个档次,独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