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红玉奇怪地看看他,“天王表啊,这表是香港出的,老贵了,我一同学就戴着一块,400多买的,还没你这块看着漂亮呢!哎你这人真有意思,居然连自己戴的什么表都不知道?”
杨昆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
他心说:大姐,您这什么眼神,愣能把劳士力看成天王?
这要再过个几年,摆辆辉腾在您老人家面前,您指定会给当成是帕萨特吧?
人辉腾之所以容易被错认成小帕,好歹大家也算一母同胞,车标一样,车型也有些相似,而天王表虽然也是皇冠型标志,却和劳力士的商标造型有着相当明显的区别,这都能认错……杨昆也只能表示拜服了。
不过转念一想,二者都是采用图案加字母的命名方式,只知其一的话,还真保不住有认错的可能,前提是别把二者放到一起做比较。
换个角度考虑,以劳力士在香港的受欢迎程度,天王表选择皇冠标志加拼音而不是中文字作为商标,也未尝没有故意混淆概念的意图。
如此一琢磨,她会有这样的误会,倒也在情理之中。
于是他点点头,将错就错地胡说八道:“我说这玩意怎么那么贵,花了我将近一个月的工资呢!”
“哈,才一个月工资……”李红玉被他唬住了,吃惊地问:“你们单位待遇这么好?这奥迪也是你们单位的吧?”
话说到这份上,杨昆也不好意思承认自己就是车主,只能接着话头往下胡拐:“不是什么大单位,民营企业而已。”
李红玉有些疑惑地问:“民营企业的工资也不会高得太离谱吧……啊,我知道了!”
她猛地一拍巴掌,把全车人都吓了一跳,“听说你们司机修车、保养、加油都有外快,是不是真的?”
杨昆彻底被她跳脱的思维方式打败了。
搜肠刮肚地也不知道该如何作答,只能耸耸肩膀,“我刚开车没多久,再说这是新车,首保都没到时间呢,所以……真心不懂这中间的道道。”
李红玉瘪瘪嘴,“行了,不用解释了,咱们又不会上你领导面前打小报告,哦对了,说半天还不知道你在哪个单位工作?”
杨昆心说大姐你终于绕回来了,隔着后视镜看了她一眼,嘴角微弯,说:“喜羊羊。”
“喜羊羊火锅城?知道,开发区和勤政街那两家我都去过。”她打量杨昆的侧脸,“看你眼生,是在南环路那家上班?”
杨昆不置可否地嗯了一声。
新娘子刘婷在旁边憋笑憋得好辛苦。
她当然知道杨昆的底细,却苦于要守规矩不能开口,见杨昆装着一本正经的样子跟表妹在那胡搅蛮缠,也只能好笑又无奈的看着他耍宝。
陈静脸上挂着恬淡的笑容,靠在椅背上,听着表妹和杨昆你一言我一语地东拉西扯,并没有插话的意思。
刚才李红玉抓着杨昆的手腕子看表时,出于好奇,她也凑过去看了一眼。
只一眼,她就认出那肯定不是天王表——她自己平时戴的就是一只水晶表带的时尚女装天王表,自然能分辨出二者间的细微差别。
不过匆匆一暼之间,她也没有认出那只表到底是什么牌子,也以为人家司机和她们一样不懂行,而且考虑到表妹的孩子脾气……好吧,和她讨论问题总是件很令人头痛的事情。
换个角度想想,和人家司机素不相识,不过是偶尔搭次车而已,过了今天可能就再也没见面的机会,她认为没必要也没立场去指证什么。
只是这么冷眼旁观了一会,渐渐地,就有点瞧出不对来。
具体哪方面不对头,她也说不太清楚,只是觉得这个司机年轻得有点过份,而且言谈举止间过于率性自然,丝毫没有为领导服务时应有的谨慎态度。
拜职务所赐,陈静几乎每天都要和各级别的领导、以及领导们的随行人员打交道,对各公职单位的小车司机的整体印象也很深刻,概括起来不过几个词:精明、稳重、讷言、敏行。
以上这些优点,在杨昆身上都很难找到,至少她暂时没有发现。
她不知道的是,杨昆之所以表现得这么轻松自在,除了和新郎、新娘关系好之外,更主要的原因,在于她们和他之间没有什么利益纠葛。
听他说是在民营企业开车时,陈静心下恍然,知道县里的私人老板普遍素质一般,对司机的要求也不像党政领导那么严格,猜测他多半是老板的亲戚或子侄辈,跟着自家长辈混口饭吃罢了。
这么一想,那点异样的感觉便开始逐渐消散。
听到后来,他自承在“喜羊羊火锅城”工作时,她心里又是微微一动。
要说这个世界上哪种职业的人消息最灵通,记者绝对能排进前三。
易阳县电视台只是县广播电视局下属的事业单位,规模小,编制少,作为主持人,陈静也要时常客串现场采访的工作,算得上是半个记者,平时接触的也都是业内人士。
从道听途说来的消息可以得知,这家——哦,现在是三家喜羊羊火锅城的老板也姓杨,也是个十六、七岁的年轻人。
莫非……
骤然密集起来的鞭炮声、鼓乐声,打断了她的遐思。
抬眼往车窗外一看,新郎家已经到了。
陈静收拾起略显纷乱的心情,和李红玉分别从左右下来,拉开前座车门,搀着新娘子下车。
新郎的两位女性长辈迎上来,拿小笤帚在刘婷头顶、肩头、前胸、后背象征性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