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以杨昆现在的财力,只要舍得下本,再多费些手脚,搞它一两辆豪车还是力所能及的。
不是他舍不得花钱,和几位红颜知已相比,钱算什么东西?
之所以没有马上入手,除了考虑到保养、维修的麻烦,以及本地糟糕的路况和气候之外,最让杨昆顾虑的,还是影响问题。
即使搁到20年后,法拉利之类的豪车,也只是少数权贵阶层的玩具,和普通大众无缘。
90年代初、中期,国内整体经济形势不佳,轿车的私人保有量不高,在普通老百姓看来,其作为代步工具的本来意义早已被无限扭曲、夸大,甚至在不少官员、商人眼里,也是一种身份和地位的象征。
开好车,除了彰显自身的身份外,也要符合自已的地位。
拿杨昆自己来说,现在就是开辆虎头奔出去,大伙除了羡慕,没有谁会过分指摘什么。
钢贸公司一天上千万的流水,花个一百多、二百来万买辆车,再正常不过。
傅青梅就不一样了,和杨昆的亲密关系不能曝光,从表面上看起来,她只是个平民百姓,照高了抬,也只是昆朋精品批发的合伙人罢了。
你一个开批发部的,一年的总营业额才多少钱?
开着40多万的跑车,已经够引人注目的了,换成几百万的超跑……就算你拿股市当借口,也得有人信不是?
以国人的八卦天分,别说其个人感情经历了,被人扒出家谱来都不稀罕。
年轻、漂亮是女人天生的优势,但在某些特定的场合和情况下,反而成了她们的劣势。
一旦事情传得满城风雨,杨昆自己倒无所谓,可他不能不顾虑到家人和傅青梅自己的感受。
陈静的情况则恰恰相反。
县委书记千金的身份,是一面双刃剑,既保护她不受江湖宵小的觊觎,也限制着她的言行不能过于出格。
毕竟这个时代的官二代们,还不像后世那么飞扬跋扈。
以傅青梅的聪慧,自然能猜到杨昆的顾虑,白了他一眼,说:“逗你玩呢,我那辆古贝开得正顺手,暂时还没有换车的打算,小静要注意影响,开好车不方便,你呀,还是留着那份钱做生意吧。”
杨昆拿过文化广场的鸟瞰图,笑眯眯地说:“车不急着换,房子却该换了,趁现在还没放出风去,可着你先挑一套。”
傅青梅朝图上瞟了一眼,问他:“好几十套房子呢,你打算怎么处理?”
“只租不卖。”杨昆拍拍图纸,“眼下房价太低,与其平价转手,还不如捂在手里等着增值呢,除了你,我打算给小静姐也留一套,你左、她右、我中间,咱们三个做邻居,早上醒来,一开窗户就能看见人,当然,要住一块我也没意见……”
傅青梅抬腿跨坐到他身上,伸手向下慢慢探去,唇角挂着揶揄的笑意,“你就不怕给你妈发现咱们的丑事?”
“从相对论的角度来说,最危险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地方,何况老话说得好,妻不妾、妾不如……咝!”杨昆惬意地闭上眼睛,“轻点,不许用牙咬!”
tōu_huān半晌,接到钢贸公司那边打来的传呼,杨昆胡乱冲了个凉,过去和荣信会计师事务所的人见面。
钢材价格打着滚地往上翻,钢贸公司的业务量也随之暴涨,公司配备的几名财务人员实际工作经验不足,还难以独挡一面,公司财务审查、做账的重任,还是荣信这几位老会计在挑大梁。
刚一进门,一位姓来的老会计就把他揪住了,“杨总,这账不好做呀!”
搞过企业的人都知道,国企也好,私企也罢,任何一家企业都不可能只做一本账,至少也是两本以上,一本是给税务局看的,一本是给自家老板或领导看的。
来会计指的是前者。
说的做账,指的其实是报税。
业务量、现金流过多,账面上就不好处理,报起税来就很麻烦。
类似的报怨,这段时间杨昆也不知道听过多少回,耳朵里都快起茧子了。
说句毫不夸张的话,他现在见到来会计,比见县委书记还发怵。
看着一脸苦大仇深的来会计,杨昆牙疼似地咧咧嘴,“又怎么了?”
来会计左右瞅瞅,“里屋说。”
俩人跟地下党接头似地钻进最里面的空屋,来会计接过杨昆递来的烟,说:“票又不够用了。”
他说的发票,指的是增值税专用发票。
按照相关规定,凭借供应方如邺钢提供的增值税专用发票,可以在规定范围内抵扣昆朋钢贸在销售业务活动中产生的销项税,与此同时,昆朋钢贸也有义务向自己的客户开具该发票,以供对方合理抵税。
要开具增值税专用发票,最基本的条件,就是得拥有一般纳税人资格。
按照有关规定,对于新成立的商贸公司,税务系统一般是不会直接给予一般纳税人资格认定的,而是先将其暂认定为一般纳税人,经过不超过一年时间的考察之后,当企业达到一般纳税人条件时,再接受其一般纳税人资格的正式认定申请,并由县级国税局审查、批准。
当然,规定是死的,人是活的。
曾经在私人钢企工作过的经历,使杨昆多少懂得一些税务常识,预见到钢材价格暴涨后必然会带来业务量和销售额的井喷,其中肯定有不少客户需要增值税票,他便特意托了关系,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提前把一般纳税人的资格认定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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