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省城上了高速后，雨势渐渐变小。
在寂静的夜色中一路疾驰，距京城还有不到50公里路程时，杨昆收到了虎子打来的传呼：“服装学院南门。”
35分钟之后，740i停在了服装学院南门附近的一家小饭馆门外。
隔着临街的窗户向里面瞅瞅，没错，就是他们，除了光头和那个叫“老狼”的之外，还有另外几名年轻男女，推过庄老四一把的家伙也在其中。
看见杨昆点头，躲在一台ic电话亭下面避雨的虎子从裤兜里掏出个铜指虎戴上，然后朝马路对面招了招手。
不是周末，天气又不好，饭馆的生意挺一般，除了光头男等人，就只有另外两桌客人，一下子进来二十多号年轻人，老板直乐得眉花眼笑。
等来人东一群、西一伙地分开坐下，隐约将光头男一伙围在中间时，老板就笑不出来了。
闹腾了半宿、已经有了几分醉意的光头也觉察出不对来，和同伴小声嘀咕了两句，就见饭馆的铝合金玻璃门向两边一分，一个穿运动衣的短发青年施施然地走了进来。
眨眼之间，几个人都认出了杨昆，光头和老狼对了下眼色，同时站了起来。
随着他们的动作，周围“呼啦”一下同时站起二十多号人。
光头的脸色立马就变了。
瞅瞅面如土灰的老板和另外两桌客人，杨昆清了清嗓子，朗声道：“黑涩会办事，不相干的人出去。”
虎子差点当场笑出声来。
看着两桌客人头也不回地跑出门，老板都快哭了。
慢条斯理地走到光头等人桌前，瞅瞅一脸戾气挡在面前的老狼，杨昆赞许地点头笑笑，站在其侧后方的虎子毫无征兆地侧身、摆臂，“噗”的一声闷响，清清楚楚地传到了在座众人的耳朵里。
被铜指虎这种阴狠的玩意结结实实地亲了一口，体魄再强健的人也禁受不住，拳肉相交的瞬间，老狼因酒意而泛红的面孔一下子变得铁青，像只虾米一样蜷缩在地上，开始拼命地吸气。
光头男顺手拎起酒瓶，砰地一下在墙上砸碎了，刚举起来，就觉得脖子上一凉，低眼一瞅，顿时僵在了当地。
看到架在他颈侧的西瓜刀，还有大口大口呕吐着的老狼，同桌的两个女青年吓得魂都快飞了，缩在角落里嘤嘤地哭了起来。
“仗着有几分狠劲，打过几场烂架，蹲过几天号子，就真把自个当成黑涩会了？”直接无视了光头手里的瓶刺，杨昆看着他的眼睛问：“想不想见识一下，真正‘有黑涩会性质的恶势力团伙’是怎么办事的？”
光头眼皮子狂跳了几下，扔下破酒瓶，寒声问道：“怎么个意思，想翻后账？”
杨昆摊开双手，笑道：“所谓的一笔勾销是你自个说的，我可没答应呢！”
光头环视四周，色厉内荏地叫嚣道：“指望人多是吧？有种跟我出去单挑！”
“单挑？好啊！”虎子一脸兴奋地接口道：“你一个单挑我们一群，或者我们群殴你一个，自己选吧？”
脸色阴晴莫测地变幻了一会，光头硬着头皮发狠道：“是我看走眼了，今天我认倒霉，有种你直接黑了我，千万别留一口活气儿，否则的话……”
“省点口水吧。”杨昆摆摆手，“我真要想捻死你，跟捻死只蚂蚁也没什么区别，不过呢，咱们以前也没什么深仇大恨，不至于。”
他招手示意老板过来，掏出几张钞票递给他，“麻烦拿两瓶二锅头过来，剩下的算是包赔你的损失。”
从老板打着颤的手里接过酒瓶，拧开了往光头面前一墩，杨昆微笑着一摆手，“来而不往非礼也，请吧！”
光头低头瞅瞅，咬着牙问：“是不是我把这两瓶吹了，以前的过节就全挑了？”
“这只是本钱，还有利息呢！”杨昆笑容一敛，盯着对方的眼睛说道：“我只警告你一次，从今天开始，跟你的狐朋狗友滚出朝阳区，再让我在贸大方圆5公里之内看到你，我向你保证，你绝对会后悔你妈当初为什么把你生到这个世界上！”
听到对方阴森森地语气，光头就觉得后背冷气直冒，犹豫了一会，咬牙说了声“好”，抄起一瓶二锅头，仰脖就灌。
他可没有杨昆的障眼法，加上本来就喝了酒，一瓶酒灌下去一多半，就觉得胃里好一阵翻江倒海，勉强压住了，硬撑着将一瓶67度的二锅头喝了个底朝天，眼珠子都红了。
放下空酒瓶，喘了几口粗气，见杨昆只是饶有兴致地看着桌上的酒瓶，丝毫没有就此作罢的意思，也只好强压着羞怒抄起第二瓶，喝了没一半，就直接来了个天女散花。
杨昆从桌上扯了张餐巾纸，好整以暇地擦去溅到鞋帮上的污渍，吩咐那个吓得浑身筛糠的青年：“辛苦几位，把你们的朋友送到医院洗洗胃，另外有个忠告，既然来上学，就要有个上学的样子，别整天跟着这种社会渣滓瞎混，真要有个行差踏错，一辈子都不够你们后悔的。”
挥挥手，一伙人鱼贯走出饭馆，杨昆走到脸上青一阵红一阵的老板跟前，指着窗外说：“记住我的车牌号，有人问起来，叫他们直接到卫戍区找我。”
老板哭丧着脸说：“是是，一定一定……不对不对，我今天喝多了，什么都没看清，什么都没记住……”
拍拍对方的肩膀，杨昆温和地一笑，“打扰了，告辞。”
出了饭馆，意犹未尽的虎子忍不住小声嘀咕道：“大老远地跑京城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