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阮诗仪拦住杨昆的话头,问他:“咱们是不是该先谈谈薪水问题?”
“当然可以。”杨昆笑眯眯地说:“试用期时薪5元……注意是人民币,正式录用以后为8元,表现得好且经营状况理想的话,可以享受一部分酒水提成——不过我劝你最好不要把期待值定得太高。”
“啊?这么少?”阮诗仪一下子就苦了脸,“我应聘的可是调酒师诶,不是普通的服务生!”
“少?这里是内地,消费水平跟香港能比么?”杨昆鄙视了她一眼,“这还是看在你身份证上写着大英帝国公民括弧海外属地的面子上,换了咱国内学生还给不到这个价呢。”
“就是嘛,外国人都给你打工,说出去多有面子?”阮诗仪就理跟他讨价还价:“稍微加一点好不好,就一点点,每个小时加1块钱?算下来每个月才多300块而已。”
杨昆哼了一声,“大姐,你上三里屯打听打听去,这价可不能算低了,再说我这里又不是只聘你一个人,连经理带服务生起码要四、五个,每人多领300块,我自个喝西北风去?”
阮诗仪朝他皱皱鼻子,“小气鬼,连300块都舍不得,别忘了你还骗过我30块呢,你们中……你们内地人做生意不都讲究‘假一赔十’的么?”
杨昆有点抓狂:“30块钱!我就骗了你30块钱,你都快念叨三个月了!”
叶小换听得好奇,“什么30块钱?”
听阮诗仪绘声绘色地讲述过杨昆装聋作哑糊弄她那档子事,叶小换乐得都不行了,“这家伙最喜欢搞恶作剧了,以前上高中的时候就经常大半夜地跑到操场上,装学校的工作人员去吓唬那些偷偷摸摸谈恋爱的学生们。”
听她这么一说,阮诗仪才知道刚才误会了她的来历,斜睨着杨昆问:“那家伙是你男朋友?”
见她大大方方地点头承认,阮诗仪就有点替她不值:“那你可要小心了,像他这种人最善于玩明里一套、暗里一套的把戏了,小心他背着你在外面胡搞瞎搞!”
杨昆顿时不乐意了,“哎,别忘了我可是你老板哦!”
阮诗仪示威性地朝他哼了一声,“现在还不是!”
叶小换和孙研就在旁边兴灾乐祸:“300块钱都舍不得,还好意思摆老板架子?”
见她们居然和这个傲娇女聊得相当投缘,根本没他插话的地儿,杨昆也只有无奈地摇摇头,自去和安迪喝酒聊天。
直到这时,安迪才有机会把那位黑美人介绍给他:“认识一下,我刚交的女朋友,娜迪亚,来自印度的留学生。”
杨昆有点跟不上他的思路,“女朋友?我还以为你和……”
“你说乔伊?”安迪瞅瞅正和叶小换聊得热火朝天的阮诗仪,很豁达地摇头笑笑,说:“我们两个都觉得彼此的性格不适合做恋人,还是更适合做好朋友。”
杨昆感同身受地点点头,朝他翘起大拇指,“明智的选择!”
阮诗仪冷不丁地回头叫道:“我可听见了!”
安迪朝她摊开双手以示无辜,然后问杨昆:“听说你这里还缺一个酒吧经理?”
杨昆一愣,“怎么,你有兴趣?”
安迪说:“我叔叔就开着一家酒吧,我曾在他那里干过几年,对于经营酒吧门儿清得很,事实上,我留学的经费就是靠在酒吧打工赚出来的。”
杨昆被他这句京腔十足的“门儿清”逗得哈哈大笑。
虽然挺欣赏安迪爽朗、洒脱的性格,不过按他本来的想法,这个酒吧经理最好还是找当地人,毕竟外地人在京做生意多受掣肘,特别是酒吧这种娱乐性行业,免不了会受到各种骚扰,找个宋飞那种黑白两道通吃的地头蛇镇着,能省去不少麻烦。
不过转念一想,以国人向来坚持的“涉外无小事”等优良传统,有个大鼻子老外在酒吧里当吉祥物,倒也能给酒吧染上一层保护色,便笑着答应了下来:“不嫌我这庙小的话,就尽管来试试,不过丑话说在前面,交情归交情,生意归生意,管理不好的话,可别怪我不讲情面哦。”
“那是当然。”安迪理解地点点头,“另外,娜迪亚也想找一份兼职,看你能不能给她提供一份工作?”
杨昆心说这可好,都快凑成八国联军了,点头笑道:“当然可以,只要不嫌工作累、报酬低,我这倒还缺几位女服务生,另外还有什么问题,尽管说出来大家商量。”
安迪想了想,说:“应该就只剩下薪水问题了。”
杨昆眼瞅着阮诗仪,有意提高了音量:“这个问题嘛,咱们还是私下里谈比较好,你说呢?”
“我听见了!”
六个人分着喝了一瓶红酒,聊到将近10点,安迪率先告辞,过了一会,徐丽娅也派司机过来接叶小换,问过酒店有空余的房间,杨昆和孙研也都跟着过去休息。
次日上午,在诚信楼三楼的多功能会议厅里,徐丽娅和校领导正式签订了双方各出资50万元,共同设立学生创业基金的协议,并以校刊和校内广播等多种方式向全体师生予以公布,同时发函汇报给外经贸部、教育部高教司等直管、分管部门。
这么重要的场合,杨昆压根没露面,拉着叶小换跑到孙研班上蹭了两节课,又跑到欢哥家蹭了顿午饭,然后开了欢哥那辆大切诺基,到西单大木仓胡同去拜会古建芬老师。
古老师的声乐培训班设在胡同里的一栋环境优美的小四合院里,这里也是京城最早的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