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传庭打量朱舜的同时,朱舜也在打量他,上次本想亲手送给他一卷《毛概》,结识大明王朝的最后一根柱石。
当时刚好赶上了建立蒸汽面粉厂,只能把《毛概》交给别人,代为转交了。
没想到再次相逢,已经是崇祯七年了。
朱舜走到孙传庭旁边,转过身子,背对着青铜日冕嘉量,注视不远处的户部左侍郎说道:“何侍郎,如果本官能在一个月以内修筑成功,又当如何。”
一个月以内修筑成功?
绝无可能!
户部左侍郎闭口不语,没有回答朱舜,而是细细揣度朱舜这句话里有没有阴谋。
一个月以内确实是不可能修筑成功,但是朱舜这五年来完成了太多的不可能。
东林党和晋商每次都在不可能里,吃了大亏,不得不谨慎对待。
户部左侍郎在揣度这句话,东林党所有成员都在揣度这句话,这里面一定有什么阴谋。
只是他们暂时没有发现而已。
东林党其他成员没说话,打小就是个二世祖的太仓库大使,却是毫无顾忌的呵斥道:“哪里来的跳梁小丑,竟敢在朝堂上撒野!”
“难道,就不怕皇上治你个以下犯上的大使呵斥完朱舜,邀功请赏般的给崇祯露出了一个笑脸,瞧见皇上还是那副君威深重,心中大喜。
看来他已经入了皇上的天眼了。
太仓库大使似是没有看见堂叔的铁青脸色,继续洋洋得意的表现道:“一个月?要是一个巴掌大的泥屋,别说一个月,半柱香时间本官都能做出来。”
对啊。
朱舜给东林党留下的陷阱,就是这个大凌河堡的周回问题,倘若是周不过一百步,高不过三尺的棱堡,一个月以内当然可以完工了。
既然抓住了朱舜的痛脚,东林党内部的一些中层官员,迫不及待的开始弹劾朱舜。
“朱舜小儿,这里是朝堂,不是乡下的草台班子,胆敢在这里戏弄天家威严,微臣建议治他一个大不敬之罪。”
“何大使当真是才智过人,一眼就看出来了朱舜的阴谋,要不然朝廷又要白白浪费百万两白银。”
“高郎中此言大善,何大使立下了大功,挽回了大明的一百万两白银,微臣建议给何大使官升sān_jí。”
朱舜都有些佩服东林党颠倒黑白的能力了,太仓库大使什么都没干,又是才智过人,又是挽回了一百万两的损失。
甚至都有官员提议给他官升sān_jí了,不仅颠倒黑白的能力不错,见风使舵的本事也是炉火纯青。
只是多说两句话而已,不成,也没有什么损失,倘若是成了,就与户部左侍郎结下一桩天大的香火情。
弹劾朱舜和抬举太仓库大使的官腔,渐渐充斥了整个朝堂,说的太仓库大使的双脚都轻了三分,脑袋有些晕乎乎。
崇祯脸上的表情,却让东林党重臣有些摸不透,像是在绷着一股子笑意。
朱舜作为崇祯那尊宣德炉上的官员,如今落难了,崇祯不仅没有表现出一副震怒的样子,把满朝的弹劾压下去,还在绷着笑意。
难道........
朱舜失势了!
想到这个可能,东林党重臣看向太仓库大使的目光,多了几分长辈看待晚辈的慈爱。
这几年,朱舜和崇祯很少见面了,或者可以说几乎不见面了,一定是有了嫌隙。
东林党内部过去就有人怀疑过这件事,没想到真的被太仓库何大使给撞破了。
京城内外对于何大使的风评,基本上就是一个二世祖,看来何府的这位小少爷,隐藏的还真够深的。
居然可以笃定很多东林党成员,都不敢确定的猜测。
难怪何府那么多子弟,老谋深算的户部左侍郎偏偏选他,就任了掌管国库的太仓库大使。
孙传庭却是对这个年轻的九品小官,有了浓厚兴趣。
一个九品小官能把殿门到青铜日冕嘉量,这段不长的路,走的不打晃,就很让人高看一眼。
身旁这个九品小官,走路时不仅腰杆笔挺,面对东林党腥风血雨般的弹劾,这么强大的压迫力,还能保持淡淡笑意。
这人,日后必成大器。
朱舜也没去反驳,等到呱噪的东林党成员说的口干舌燥了,弹劾声音渐渐减少了,轻描淡写的说道:“如果是一座州城,又当如何。”
“哈哈。”
太仓库大使突然肆无忌惮的大笑了一声,刚才一阵乱捧,让他认为自己就是未来的内阁宰辅了。
常言道恃才傲物,像他这么有才的fēng_liú才子,不发出点大动静,怎么能体现他的才干:“一座县城,你可知道一座....等等....你说什么?”
“一座州城!”
“你以为满朝文武都是没有脑子的蠢货,还一座州城,你怎么不说一座都城。”
东林党成员听到一座州城,这次是彻底放心了。
一座周三里的棱堡,袁崇焕前前后后修筑了两次,都失败了。
一座州城?一个出身于乡野的泥腿子见没见过州城都另说,张嘴就要在一个月以内修筑一座州城,真是失心疯了。
户部左侍郎这些东林党核心成员,也放心了。
一座州城的城墙最少周十六里,就算是修筑的城墙只有三尺高,少说也需要两年的时间。
这已经不是人力所能改变的了,不论朱舜发明了什么新式机械,都不可能在一个月以内修筑成一座州城。
一个月?
户部左侍郎这些东林党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