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氏满怀愧疚地将卫蘅搂在怀里,同她说了罗氏算计她的事情,也说了将要给她退亲的事,“这整件事里最委屈的就是你,可是老太太也说了,如果把事情抖出去,也无济于事,娘,真是对不起你。”何氏说着说着就开始抹泪,“不过你放心,娘总要叫你小舅舅给个说法儿的。”
卫蘅何尝不知道这件事最好的结果就是这样,毕竟何家是自己娘亲的外家,小舅舅对自己也是真心的好。
只是若真是这样,卫蘅不明不白地退了亲之后就绝无可能再嫁入陆家,否则陆湛也不会横插一杠子了。
何氏对卫蘅内疚,卫蘅对何氏何尝不是愧疚万分,还是她脑子太糊涂了,不怪陆湛骂她,当时一时心软许下那样的事情,如今搞得内外不是人,娘亲同外家的关系也疏远了。
卫蘅搂住何氏的腰道:“不关你的事情,咱们怎么能料到小舅母会那样大胆,娘也不用担心我,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缘法,所不定否极泰来呢?”
何氏没想到卫蘅这时候还这样贴心,反过来还安慰自己,不由更是心疼地搂着她,“你放心,这一回我和老太太会仔细给你挑人的,便是多等两年都行。”何氏是打定了主意,哪怕榜下捉婿,也得将卫蘅留在京城。
卫蘅一时想着,如果陆湛听见老太太的意思是要将自己再多留两年,不知道会是个什么心情,她自己先就忍不住想笑。
正月里,各家宴请繁多,但是定了亲的姑娘再出门就不那么方便了,再说,何氏和老太太也都没什么心情出门做客,都在等杭州那边何家的信儿。
到二月初,何家的信儿虽然没有等来,何斌却亲自登门了。
老太太在瑞云堂亲自见的何斌。
何斌一进门就跪了下去,给老太太磕了三个响头,这才抬起头来说话。
“何舅爷还是起来说话吧,这亲事虽然不成,但你依然是老二的小舅子,还是一家人。”老太太淡淡地道,哪怕她心里对何家的人再膈应,面子情却还是给足了的。不过姜还是老的辣,不管何斌的头磕得有多响,老太太的话已经摆明了这亲事必须得退。
何斌看了看堂上的老太太,又看了一眼何氏,依旧跪着道:“姐夫和姐姐的信我都收到了,都是我管教无方,才叫罗氏敢背着我做了那等事情,如今我已经禀告了家母,罗氏已被送入了庙里。我也不敢厚着脸皮再聘珠珠儿做儿媳妇,只是这样退了亲,女孩儿家的名声损害最大,珠珠儿也是我从小疼到大的孩子。家母为着这件事也已经病倒了。”
老太太和何氏对视一眼,没想到何斌尽然将罗氏送入了庙里。
“好叫老太太和姐姐知道,那罗氏是再也不会接回去的,我也不会再娶,若是老太太还肯将珠珠儿嫁给致哥儿,她进门就是家里做主的。我知道老太太和姐姐心疼珠珠儿,我已经同家母商量了,让致哥儿从此就在京里管生意,他们小两口一切全凭姐姐和姐夫做主。”何斌说道。
何氏听到这里,心难免又动摇了,毕竟是自己的弟弟,还有自己的母亲,既然罗氏入了庵堂,何致今后又在京里,珠珠儿嫁过去那是只小两口一起过日子,再没有比这个更舒心的了。
老太太经历的事情毕竟多一些,何斌这样说,她对何家的怒气虽然小了些,但是又有些怀疑,难道那样的事情罗氏一个人就办得来,不过是事败之后被推出来做了主谋。
“何舅爷还是起来说话吧。我依旧是老话,哪怕是退了亲,咱们依然是亲戚。”老太太道。
何斌依然不肯起身,“一切都凭老太太做主,这亲事成不成,小侄都没有他话。若是不成,我就更愧对姐姐和珠珠儿,我同家母也说了,将咱们家一半的财产都赠给珠珠儿当做将来的嫁妆,房契、账本我都带来了,老太太这边派几个账房同我这边一起清算,再去做交割。”
虽然老太太不知道何家一半的财产是多少,但是想来是极为可观的,何家赔罪的诚意不能说不足。
老太太也不是个心硬的人,只叹息了一声,“你起来吧,这件事还得等珠珠儿的父亲做主。”
何斌这才站了起来,跪得久了,险些直不起来。
何斌去后,老太太和何氏面面相觑,各有心思,但是她和何氏都有一个共同的念头,那就是退亲对卫蘅的声誉无疑是影响巨大的,如今既然罗氏已经去了庙里,那珠珠儿嫁过去也不是不行。
“你去问问珠珠儿的意思吧,我再给老二去一封信。”老太太道。
何氏应了,忙地回了兰义堂,关了门同卫蘅说起私房话来。
卫蘅今日一大早就知道自己的小舅舅来了,心里正焦急地盼着消息,没想到却是这般,卫蘅再看自己的娘亲,那模样完全就是没打算再退亲的意思。
卫蘅心里急得跳脚,她是吃一堑长一智,如今更是知道一时的心软有时候并办不了好事儿,最后反而容易落得猪八戒照镜子两头不是人,况且她同陆湛如今已经这般,哪里还有脸嫁给何致,何况何致还是那样的人。
“珠珠儿,你是个什么意思?这件事毕竟不是你小舅舅的错,都是你舅母黑了心肠,如今她也去了庙里。不管如何,女孩儿退了亲,今后出门都抬不起头来。”何氏道。
卫蘅险些就将何致喜好龙阳的事情脱口而出了,可是她一想,又觉得不对,因为此时此刻,她是没有道理知道这消息的。
上次罗氏借助净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