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住院了。
师父回来的前三天,我接到了奶奶生病的消息。赶到医院时只有干妈一个人,奶奶的阿尔兹海默症已经很严重,看到我时连瑞瑞都不会叫,还把我当成了干妈。
“晓雪啊……”
奶奶颤颤微微的朝我伸手,我赶紧迎过去:“老大回家了吗?你让他记得去找瑞瑞,天快黑了,瑞瑞找不着路。”
我应和的奶奶的话,回复她好的好的,我会先去找瑞瑞。
轻轻的关上病房门,干妈坐在一旁愁眉不展,“医生怎么说?”
“哎,这段时间得在医院养着了。我把刚接的戏都给推了,先照顾老人吧。”
“什么时候开机啊?要去多久?”
“就在唐山,拍一个月。”
“要不……您还是去吧,这么临时临点的换人剧组那边压力也大。奶奶这边有我呢,我可以天天过来陪护。”
干妈像抓到救命稻草似的看着我:“你有时间吗?”
“有啊”我说:“我最近除了装修什么事都没有,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你来也好,奶奶就是一直叫着要你,谁去都不顶用。你干爹在好莱坞,那边管的严,根本拿不到假期。你说,赚多少钱,有多大名气有什么用?母亲生病了连回来看一眼都不行。”
干妈的话让我心里有些难受,可是干这一行的,享受着比普通人高几倍的薪酬,需要承受的也比旁人要多得多。
“没事儿,有我呢,干爹那边您也让他别太担心。”
干妈欣慰的拍了拍我的手,没再说话。
说是我来照顾奶奶,其实人家护工把一切都料理好了。我只用每天来陪她说说话,推着她逛逛花园,其他时间都用在装修上了。
我们房子里的格局打开之后,我在一楼留了大面积的使用空间,整体风格都是偏向西式简约。但主要是衣帽间里需要的柜子面积太大,我找了好几家店都找不到合适又好看的,最后方闻表哥建议我买木板来自己打,我就索性将书柜的量也给买够。
但是柜子运到以后,工人突然罢了工,说是他们木材店老板卷款跑人,没给他们结工资,所以他们也不出工来给我干活儿了,每天守在店门口起义要债。装修师傅也叫不动人,见装修师傅帮着木材老板说话,还把他们当同伙了扣着,连我带一块儿全给扣着了。
最后事情闹的没办法了,装修师傅报了警,人警察不管三七二十一,把我们全一块儿拉警局里去了。
“这有我们什么事儿?我们是委托方,是客户,他们之间的矛盾把我们一起带派出所算怎么回事儿?”
装修师傅一脸无奈的和警察解释着。
几个工人见状,嚷嚷着全扑上来:
“怎么不管你事儿了?我看你和那个黑心老板就是一伙儿的,我说你们当时要那么多木料干嘛呢,还全要最好的。把我们哥儿几个全招呼到你们屋里去了,就是想拖住我们,好让那个黑心人跑路吧?警察同志,您可得给我们一个交待,我们哥儿几个做这苦活儿累活儿容易么我们,一个月就挣那几个钱,你们这是,欺诈农民工你们这是!”
一个穿着制服的同志黑着脸走过来,“嚷什么嚷什么?当这是菜市场是吧?这是派出所!知道你们在什么地方吗?”
我听这声音熟悉,一抬头,嘿,这不是严森么!
我像看到救星似的看着严森,严森也同时看到我,但他看我的眼神总感觉…像在看惯犯……
严大警官瞅了我一眼,用舌头把左脸顶出一个包,一副地痞大哥大的架势,扫了周围一帮子人
“都跟我进来吧”
录笔录不是很顺利,我几次想给严森挤个眼神让他包容包容我和装修师傅,毕竟我们俩是躺枪的,他手底下那帮协警不问问清楚把我们一块儿抓来也不合理。好歹哥们儿在派出所也是有人的好吧!
结果人严森压根儿不理我,甚至在询问我和装修师傅的时候凶的一批,害的几个工人误以为我俩真是同伙似的,抓着严森要警察同志给他们做主。
我就无语了。
录完笔录出来,装修师傅一个劲儿的跟我道歉,说重新给我找几个木匠。我想着这事儿也不是他的问题,就没说什么,只催了他抓紧。
临走时还想回头跟严森打声招呼,想了想他刚刚那副大义灭亲的嘴脸,我还是算了吧。
折腾了一天已经下午,我回家洗了个澡去医院陪奶奶吃饭,没想到在医院里又碰到严森。
什么叫不是冤家不碰头,还不等我先控诉呢,严森到先发制人,一上来就没给我好脸色:“撞了邪了嘿,上哪儿都能碰着你”
我莫名其妙被损,也是无辜的不得了。
然后我才知道,原来是关婆婆生病住院,严森来探望。我跟着他猫到关婆婆病房门口,趴在玻璃上看到杜立安在旁边陪护,想着不太合适,就没跟着进去。
倒是关婆婆听见严森说我在,住院的还是奶奶,立马就坐不住了。由杜大哥搀着颤颤巍巍的进了我们病房。
我和杜立安自从上次的事情之后再也没有见过面,此时四目相对,倒是有些不太自然起来。
杜立安干咳了两下,问我:“你…最近怎么样?”
“挺好的,关婆婆没什么事儿吧?”
“缝了一辈子衣裳,眼睛不行了,里面长了个东西,要割掉。”
我听完倒吸了一口凉气,裁缝要是眼睛不好了,相当于摄影师没有手啊!
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