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的时候是早上9点。
我保持着这个睡姿躺了一个晚上,转过身时,身边的人已经不在了,但是客厅有依稀传来声音。我从床上起来,走到客厅时看到陆柏青正在准备早餐,艾瑞克房间大门敞开,卫生间里有水流的声音,应该是在洗澡。
四目相对,我想到昨晚那令人窒息的沉默,突然觉得客厅里的氛围也是如此让人尴尬。我挠了挠脖子,只想快速远离这个让人窒息的地方,于是沉默着转进了卫生间。
吃早饭的时候大家都沉默着,艾瑞克察觉到了我们两人的异常,开口问道,“你们今天怎么了?”
身边举着牛奶的手突然晃了晃,我抬起头,对上艾瑞克狐疑的目光,“没事,没睡好。”
艾瑞克不疑有他,抬手看了眼手表,“车上还可以睡一会儿,进到厅里一切小心,我会全程跟着,熬完今晚的直播就没事了。”
我点头应下,又吃了一会儿,马一郎掐着点来到楼下报道。
走下楼的这一路我和陆柏青全程没有说话,艾瑞克一心扑在我的演出上,也十分沉默。上车的时候,我跑到后排和艾瑞克挤在一起,后上车的陆柏青抬眼看到了,也没有说什么。
关于我和孟然还有柳依依的新闻在网上的热度依旧很高,但因为今天全网都必须要重点关注今晚的五四青年晚会,所以那些花边娱乐新闻不得不限流。我也因为“限流”的这一举动被明牌打成了“关系户”和“资源咖”,网络口碑越来越差。
一郎跟我描述这些的时候语气充满了担忧,但我依旧不痛不痒,只询问我交代的事情他办理的进度。
“还有,我爸让你明天回家吃饭,你也有小半个月没回去了,明天和姐夫回一趟吧。”
我正眯着眼睛打盹儿,听到这话恍然睁开了眼睛,看到马一郎的眼神在我和陆柏青身上来回打量。我盯着陆柏青的后脑勺,见他无动于衷,就淡淡说了句,“我晚上跟你的车走吧,陆柏青最近跟着我们折腾了不少功夫,让他在家好好看书吧。正好我也回去呆几天,和干爹聊一聊拉资的事情。演出的事情了了之后任何通告都不要接了,《恶人传》的事情不能再耽搁了。”
我说完,继续靠在车上打盹儿,隐约感觉到前方座椅上的人在挪动转身,发出了衣料摩擦的声音。
马一郎也没查出任何不对劲,只答复我:“行,那我把这几家杂志都推了。”
来到演播厅,这里的人流比彩排的时候多出了一倍不止,所有人都奔跑忙碌,整个状况跟打仗一样。我刚到休息室放下包,编导就带进了化妆师和造型师,人来人往的工作人员将服装往我的休息室里搬,穿梭间,被遗忘的陆柏青找了沙发的一角默默翻开了自己的考研书开始用功。
我只得暂时放下心里的小疙瘩,开始投入工作。
可奇怪的是,从他坐下开始,好像整个休息室变成了以他为原点展开的。大家忙碌之余,在经过他时都会十分小心生怕惊扰到他,也没有一个人会忽略到这个人的存在,甚至在化妆师和我闲聊之余都会带到他。
场外就不一样了,那是忙成了团,工作人员穿梭在几个休息室只见一一确认每个人的服装和妆容,一边嘴里还大声吆喝着,“大家动作快一点,摄影师已经准备好了,妆造完毕就过去拍宣传照。”
马一郎走进屋将吆喝声隔离在外,看到服装老师取了一条红色的吊带裙急忙跑过来,“不好意思服装老师,我们可以选择高领的衣服吗?”
服装老师大概觉得马一郎在逗他,客气的语气中带着细微的不耐烦:“啊?礼服哪儿有高领的?”
马一郎面露难色,“您看看能不能给想个法子,我们……实在是不太方便。”
正当双方陷入困境,艾瑞克从外面进来了,身边的工作人员手里还抱着套打包完好的服装。马一郎看到他的阵仗,眼睛都亮了,“你谈了服装?”
艾瑞克十分淡定挥挥手让工作人员过来,服装老师确认过裙子的颜色和款式没有问题后,马一郎迅速换上了一脸崇拜的目光,“姜还是老的辣。”
换上了艾瑞克带来的衣服,我的头发也被造型老师卷成大波浪散在身后,整个人看起来还真有点那意思。可马一郎却发了愁,“团队人太少了,咱们还是得招几个人吧,不然这种场合应付不过来。”
我倒是十分淡定,“再说吧,这种场合我也参加不了几次。”
大家说笑间,孟然的助理突然敲了门进来,手里领着很大的一个袋子,“孟然老师请大家喝咖啡。”
我和马一郎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竟捉摸不透孟然的想法。助理似乎是看到了我们眼中的戒备,十分不悦的将咖啡递到一郎手里,“后台的所有工作人员都有,这杯是唐老师的。”说着,翻了个白眼离开了我的休息室。
“他唱的哪一出?”
我戳了戳马一郎疑惑的小脑袋,“给你就喝吧,毒不死人。”
说着,我递给了其中一杯咖啡让马一郎给陆柏青送去。
陆柏青全程低着头,好像我们这一边发生的事情跟他没有任何关系似的,看他这一副不痛不痒的样子,我因为工作而遗忘的怒火又一次升起。每一次他都是这样,默不作声搞得把人拒人千里之外似的,明明我才是最应该生气的那一个好不好,现在搞得是我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情要让他跟我冷战一样。
越想越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