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家书房,赵桂亭见赵尚俊进门后,连番顶撞龙氏,并且丝毫没有将自己放在眼内,当即勃然大怒“逆子!我赵阀深门大户,素以忠孝治家!你看看自己现在的样子!可还知道什么叫礼义廉耻!立刻给我跪下!” “跪下?” 赵尚俊微微眯眼,发出了一生嗤笑“发妻被杀,门庭受辱,你身为赵阀庭柱,一家之主,不敢报仇也就算了,居然还在百草盛会之上,向姬昊天跪拜求饶!像你这种赵家的败类,有何脸面教训与我?” “你!你说什么?!” 赵桂亭先是一愣,随即身体因为极度愤怒,而微微颤抖。 他一生威严无两,赵氏一族上下,何曾有人忤逆与他? 而今日,赵尚俊不仅目无尊长,而且当中提起了赵桂亭受辱之事,怎能不让他大动肝火! “赵尚俊!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如此跟你父亲说话!莫非这么多年的家教,都跑到了狗肚子里吗?” 龙氏听完赵尚俊的一番话,也随即愤怒无比,这一刻,她心中所想,已经不再是夺嫡之事,而是真的动起了怒火。 虽然门阀中人的心思更为狠戾,但不可否认的是,他们都从小接受了良好的教育和高深的礼仪,即便是为了装出来给外人看的,但经年累月之下,也早就习惯了斯文的交流方式。 赵阀子弟,何曾有人像赵尚俊一般,敢于如此顶撞家主! “闭嘴!我赵家之事,何曾轮得到你这个妾室出身的恶妇插嘴!” 赵尚俊一声喝骂,眼中满是不屑“你的身份,无非只是比奴仆高了一些而已,但却在我母亲死后,不断向这个老家伙进献谗言,你真的以为我不知道吗!” “孽障!我赵家还轮不到你来撒野!” 赵桂亭见赵尚俊嘴里的话越发不着边际,胸口起伏“我再说一遍,你立刻给我跪下!否则,我必定以忤逆之罪,家法处置!” “家法?!” 赵尚俊手腕一转,直接在后腰抽出了一把消声手枪“赵桂亭,你性格怯懦,致使赵家声威一再受损,如今又串通恶妇龙氏,妄图废除我这个嫡长子的继承人之位,这,又该当何罪?” “赵尚俊,你莫非要造反不成?!” 龙氏看见赵尚俊掏枪,眼角剧烈跳动“来人啊!快来人,有人要刺杀家……” “噗!” 赵尚俊甩手一枪,子弹飞速旋转。 “嘭!” 龙氏胸口中枪,伤口喷出一道血线,当即身亡。 “逆子!你要干什么!” 赵桂亭见赵尚俊身上带枪,而且还当着他的面杀了龙氏,当即怒不可遏道“你要知道,龙氏是你的二娘!我更是你的生父!你怎么敢在这里动枪?!” “二娘?在我眼中,她不过是一个玩物罢了!我赵尚俊只有一个娘,就是方浩月,可是因为你的无能,她已经死了!” 赵尚俊目眦欲裂,在满地血色的刺激之下,眼中病态尽显,满是疯狂之色“我赵阀纵横百年,从未一败,历代家主苦心经营,为的就是让赵阀永立于巅峰,不受人欺凌,而你呢?你都做了些什么?!” 赵桂亭强忍怒气,眼中尽是恨铁不成钢的神色“我命令你,马上把枪收起来,否则,别怪我不念及父子之情!” “父子之情?如果你真的念及亲情的话,现在姬昊天早就该给我母亲偿命了!” 赵尚俊满是不忿“就因为你这老东西贪生怕死,一再退让,这才让姬昊天的气焰愈发嚣张,既然你不敢面对他,那么就让我来!我赵家在你身上丢的脸,我要全部挣回来!” 赵桂亭眼睛一瞪“痴心妄想,莫非你真的以为,我会把家主令交给你吗?!” “家主令?赵桂亭,恐怕你搞错了,我今日来,不是胁迫你叫出家主令的!” 赵尚俊冷冽一笑,缓步上前“因为,从今晚开始,我赵尚俊,就是这云州赵阀的新主人!” “你说什么?!” 直至此刻,赵桂亭才感觉到了一丝不安“弑父杀兄,乃是十恶不赦之罪,你此举人神共愤,是要遭到天诛地灭的!” “我会遭遇什么样的结局,就不劳你费心了。” 赵尚俊露出一个恶魔般的微笑,缓缓举起了手里的枪。 “噗!” 枪声轻微泛起。 “咕咚!” 赵桂亭跌坐在椅子上,看着自己胸前的弹洞,大口喘息。 他微微抬头,看向赵尚俊的眼中,满是不可思议之色。 想说些什么,但张开嘴,只吐出了一大口鲜血。 作为赵阀之主,云州当之无愧的一代枭雄。 赵桂亭一生叱咤。 没想到,自己居然会在这种情况之下,于一片血泊当中逐渐气绝。 “哈哈!哈哈哈哈!” 血色当中,赵尚俊目光癫狂,伸手摘下了赵桂亭腰间的家主令,随即一脚踹开赵桂亭的尸体,坐在了书案前的椅子上,缓闭双目,寻找着一阀之主的感觉。 身前,写了一半的兰亭集序。 早已血色荼蘼。 …… 腊月二十三,北国小年。 翌日清晨,朝阳初升。 万丈霞光挥洒大地。 即便赵阀足以被称为云州地界山最大的一片阴云,但阀内变动,仍旧对于偌大的世界没有丝毫影响。 街道之上,到处张灯结彩。 车水马龙,举目繁华景象。 镇南医馆门前。 姬昊天踩着一条长凳,正在铺子门口挂灯笼。 “二哥,歪了!歪了!” 姬素素在一旁扶着椅子,不断地指挥,温可人则跟凌巧云在不远处,向窗子上贴着窗花。 少顷,镇南医馆便被布置完毕。 四口人面向一片赤红,洋溢着浓浓节日气息的姬家新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