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策了。鱼的说话方式跟我不一样，我听不见它说话……”
“那它能听懂你说话么？”
“我怎么知道。”
“你这时候怎么犯傻了。你跟它说，听懂了就拿尾巴拍拍水，表示‘是’。不同意就摇尾巴，表示‘否’。”我鄙夷地看了一眼红女巫。
有了这办法，后面的交涉就很顺利了。无齿鷶拍水的时候，大家就相安无事，岁月静好。它摇尾巴的时候，美蒂希就拿拳头捶它脑袋，直到它拍水为止。接着美蒂希和红女巫与无齿鷶又沟通了一下下刀的位置。最后美蒂希从鱼的后背上扯掉了几块鳞片，以作下刀位置的记号。
我想象了一下，有个人要把我给切成三段，还要把下刀的位置的皮扒了，当作记号。然而我还不敢挣扎，因为一挣扎就会被暴揍。我越想越觉得可怜，略带同情地抚摸了一下无齿鷶。
所有人就位后，美蒂希站在水面，双手持冰剑立于胸前，开始咏唱魔法。这是我第一次见她正经地施放魔法。她的声音悠扬婉转、节奏抑扬顿挫，恍若天籁。对比之下美蒂希的施法才叫咏唱，卡尔那种古怪生涩的施法就只能叫念咒。随着咏唱声渐行渐高，美蒂希身周开始有点点白色霜花绕着她旋转，黑发黑裙随风飘舞。
咏唱声骤停，美蒂希用冰剑轻点在无齿鷶头上，一道绚烂的白光从美蒂希的剑尖爆发开来。随着白光亮起，那条大鱼所有的活动立即停止。
无齿鷶静止后，美蒂希一改先前平静的面容，表情狰狞地大喝一声，同时一道剑光袭向大鱼背部。
“嗯……好像不太对啊。都看到内脏了，怎么把腹腔切开了。”我望着大鱼光滑如镜的截面，喃喃自语。
“我是按照它说的位置切的啊。”美蒂希也蹲下研究了会儿。“好像这鱼没有肋骨啊，就是肉包着内脏的。没事，反正冻着，死不了。你们赶紧搬过去吧，我切下一段了。”
美蒂希看起来那么纤瘦，没想到力气那么大。光这一段冻鱼，我和珍娜两人抬着都费劲。她刚才居然能一个人把一条还在挣扎的大鱼拽回来。
“我怎么感觉像在烤鱼？”卡尔蹲在崖边，在大鱼周围燃起了一圈火焰，给盛在神圣“餐盘”里的大鱼加热。由于峡谷风强劲，火势难免会燎到大鱼身上，时不时发出阵阵烤肉的香气。
“脊背上这块肉要不就别给它安上去了，直接用愈合术给它再生出来吧。我们把那块烤了吃怎么样？”这鱼超过窗户的高度，刚才无法通过窗户。我们只好沿着脊椎又削下一大片肉。这会儿帕克还在给大鱼治愈躯干部分，脊背上的冻肉现在正在贝尔托手里。
珍娜听了贝尔托的话，反问他：“这遗迹里这么干净，你猜这条无齿鷶是吃什么东西长那么大的？”
贝尔托想了想，厌恶地看了一眼手里的冻肉。
等这条巨型无齿鷶再次开始活蹦乱跳，维持了一夜神圣障壁的科尔曼主教终于体力不支，跪倒在地。大鱼径直落入法赞河中。
科尔曼主教虽然满脸疲惫的神色，还是对我点头致意。
那条大鱼回到河中，久久不愿离去，屡次跃出水面，似是在感谢我们的相救。
珍娜悄悄把我拉到人群后，温软的嘴唇在我脸上轻轻点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