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之剑,锋龙的圆桌特权,杀伐的权能,为了杀戮而诞生的绝对特权。
因锋龙之行事被冠上暴君之名,令罪人胆寒,令权贵丧胆的圆桌最容易失控的权能。
茉伊拉手里的杯子举到一半停在半空,她迫不及待想要看到林末央的表情。这可是两位强权的对话,至少对话中能牵扯到这样一个禁忌的权能,证明卡特说的这件事已经让卡特本身做好了最坏的准备了。
“我拒绝。”林末央一边叉起了一团意大利面,一边说道。他尽可能地表现出不感兴趣的态度,用嘴巴的咀嚼来掩饰自己颤抖的牙关。
卡特有些难以置信地睁大了眼睛,在他的预计中,对于这样的事,林末央一定不会拒绝,而是一定会欣然接受。他的师傅,他所代理之人是锋龙阁下,圆桌之中的暴君,屠夫,和绝对的正义洁癖者。因他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而倒下的家族用两只手都数不清,因他暗地调查之后直接审判的黑巫师们不计其数。在那种背地里恶贯满盈的巫师眼里,他是屠夫,他是暴君,他是神经病患者,他是绝对不该存在于圆桌之中的罪人。然而在大多数普通的平凡巫师眼里,他是救主,是审判罪恶的裁决本身。
这样一柄不受法律和权势束缚,仅仅服务于正义与事实本身的圆桌之剑,卡特原以为他的代理人至少在性格上也应该与他有相似之处,然而现在的事实可能是,林末央与锋龙之间的性格差距可能远远大于卡特的预计和想象。
卡特双手支撑着桌面,整个人都站了起来,他俯下身子,好让自己的脸好好靠近林末央,他声音里带着哀求和不解道:“为什么?阁下?难道您不愿意相信我?还是说有别的什么原因?”
林末央努力让自己的语气显得自然一些,他拿起木杯子,还好现在两人都已经喝了不少蜂蜜酒,他可以借着酒意来掩饰他内心的慌张。“就是不相信你,特权岂能这样使用,即使是夺去一个人的生命也应该格外慎重,怎么可能就这么凭你一句话,就要我去杀一个人?这样的事情……”我实在是做不到啊……林末央并没有将话语的后半段的说出来,他也不敢说出来。
林末央绝不怀疑卡特的话,虽然没有任何的依据,但是他的直觉告诉他,卡特绝没有说谎,如果卡特真的怀有别的目的需要借用他的特权除掉某些人的话,他明明有更好的方式,而不会来请求这么一个一旦穿帮就有可能反杀自己的锋龙代理人。但是林末央真的无能为力,他只是想要不平凡的人生,而不是做那种拯救世界的英雄,也许他有时候真的想在漂亮女孩面前逞逞能,但是这也就仅限于此了。无论是揭露什么巫师界的黑幕,还是要以锋龙的特权去处决什么幕后黑手,都与他无关,他只想学习几个魔咒和更多的气术,然后像个普普通通的巫师一样那样生活,这样既充满了刺激,又不至于把自己卷入太过于危险的境地。
想到这里,林末央在心里苦笑了一声,林末央啊,林末央,你骨子里还是个没用怕事的孬种啊……
卡特心中的某种一直以来的东西崩塌了,一脸无力地坐回了座椅上,他敷衍地回答道:“是了,是我不好……是我唐突了。”这几句话像是抽走了这个头狼最后的力气,他勉强挤出一个笑容,“的确,这样的特权使用起来的确应该更加谨慎,我把这件事想的还是太简单了。”
这时托尼欧托着下一道菜来到了桌子前,这一道菜是荷叶包裹的肥美烤鸭,可是他却看到了刚才还兴高采烈的卡特露出了失魂落魄的表情。作为卡特少有的几个熟人朋友之一,托尼欧是十分了解这个亚历山大家族的年轻少主的,别人都认为他是个败家子,然而只有卡特的父亲与他少数几个知心好友明白,这个孩子从小时候开始,就喜欢在暗地里解决一切问题,还要装出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来骗过所有人。
托尼欧鼓励地拍了拍卡特的肩膀,接着他打圆场道:“这是我学中国人的叫花鸡的做法做的叫花烤鸭,大家都来尝尝。”
可是桌上明显卡特并没有吃东西的胃口,而林末央则不断地吞着盘子里的意大利面条,嘴唇上沾满了红红的番茄酱。
林末央害怕自己的嘴一停下,就会控制不住自己。
倒是茉伊拉有点遗憾地看着沉默的两个男人,她不是特别了解男人之间处理问题的方式,或者说这个女孩儿天生就很少被这种烦恼困扰,于是她举起了手:“我要尝尝!”
托尼欧微微一笑,用餐刀切下了一只鸭腿放到茉伊拉的盘子里。
这时卡特开始说话道:“我的母亲走的很早,那时候我的父亲是个工厂里的皮鞋工,靠着做皮鞋和工厂微薄的工资过活。我的母亲是个小学老师,对于小时候的我来说,母亲虽然很严厉,可是也比我那个臭烘烘,天天回家倒头就睡的王八蛋老爸好得多。”卡特说这话时,就像个希望落空的孩子,眼睛里既没有光彩,也没有之前那种神采奕奕的朝气。
“那一天老爸在工厂加班,我在小学门口等着我的母亲下班之后接我回家。然后就在我的面前,一辆黑色的轿车把她撞出了5米远。当父亲来接我的时候,我已经在保安室里打了两个小时的哆嗦。那时候我不知道那个臭烘烘的男人为什么会抱着我哭得像个泪人,也不知道他一直说的母亲不在了是什么意思。只是之后我再也没吃到过母亲的苹果派,也再没有人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