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幽雨无端端地一凛,暗道这丫头和唐教主曾在后堂单独逗留了片刻,不知有说什么,可别把这事栽到自己头上来才好。
容若蝶走到雁鸾霜身前,低声道:“雁姐姐,谢谢你。”
雁鸾霜握起容若蝶发凉的纤手,道:“咱们一起进去吧。”
众人进入后堂,围站在唐夫人的遗体周围,默不作声打量着她身上的伤痕。
由于已采取了特殊手段保存,尸体虽已过了整整一日一夜,却没有丝毫腐化迹象。
仇厉只瞧了一眼,抬头直视唐守隅阴冷道:“唐教主,这件事情你必须给家师与东圣教百万教众一个交代!”
大伙儿又是一奇,死的是唐守隅的妻子,怎么要给巫圣云洗尘一个交代?
唐守隅低头看着永远逝去的妻子,木然回答道:“你放心,我会对巫圣交代。”
邓宣直勾勾盯着唐夫人胸前的伤口,面色古怪。
花纤盈牵牵他衣角,小声道:“喂,你怎么了,发什么呆?”
邓宣长出了口气,道:“我知道唐夫人胸前的伤口,是何种凶器所刺。”
凌幽如愕然道:“你?”
“我知道。”邓宣点点头,用极其肯定的语气重复道。
旁边的花千迭、木仙子等人,神色都是微微一动,彼此交换了一个震惊的眼神。
水无痕道:“邓宫主,你有多少的把握可以确认?事关重大可开不得玩笑。”
邓宣没有说话,缓缓从袖口里取出一柄一尺三分的五棱紫金锥。
已不必他再说什么了,在场人人目光如炬,略扫一眼就能肯定,唐夫人遗体上的那道伤口,正符合这柄五棱紫金锥刺入后留下的痕迹。
周幽风喉咙一阵发紧,问道:“邓宫主,你的身上怎会带此凶物?”
邓宣凄凉落寞地笑笑,回答道:“当日刺入家父胸膛的,就是这柄紫金锥。”
“敝宫的木老太君,也是死在了类似的一柄紫金锥下。”花千迭补充道:“不过那名作乱的内贼,已被老太君亲手击毙了。”
“也就是说,用这种五棱紫金锥行凶的人远不止一个。”水无痕冷静分析道:“很可能背后有一个神秘的杀人组织。”
邓宣牙关紧咬,紧紧握住紫金锥。用它杀害自己父亲的人,是他的母亲,这个仇、这个辱,再过万年也无法洗雪,但在他内心早已恨透了这个提供五棱紫金锥的幕后主使,只是连金褐四雁都不知道,他娘亲的背后究竟还有什么人。
容若蝶道:“唐教主,您是否在怀疑,这个杀人组织已经渗透进了雍野,而这名杀害夫人的凶手也同样隐藏在雍野内部?”
唐守隅问道:“容小姐何出此言,老夫并未这么说过。”
容若蝶道:“从闻讯至今已过了小半个时辰,不仅贵教的四大长老尽皆云集在此,整个雍野亦平静如初。若怀疑是外人所为,此际早该侦骑四出遍查南疆,至少也该调动人马戒备望泉楼,以免凶手就混杂在今晚的来宾之中。”
隆雅安蔑然道:“容小姐口若悬河侃侃而谈,可惜理由有点牵强。”
雁鸾霜摇头道:“容姐姐说的没错,凶手的确隐藏在雍野内部。诸位可曾看到唐夫人身上无数绿色的小孔,那便是腐魇虫噬体所留的印痕!”
木仙子讶然失声道:“腐魇虫?雁仙子何以能一口咬定,是腐魇虫的印记?”
雁鸾霜平静道:“因为我昨夜也曾在瀑藏石府,遭遇数千只腐魇虫的疯狂围攻。”
花千迭、水无痕等人无不骇然变色,难怪雁鸾霜亲口承认自己昨夜九死一生,竟是遇到了这种南疆毒物的袭击。
在等若密封环境的石府之中,上百只腐魇虫便足以要去一个一流高手的性命,何况是几千只?
凌幽如一改往日的妩媚,肃容道:“我抵达瀑藏石府时,也看到了洞府内腐魇虫攻击后留下的诸般残痕,至今心有余悸。”
花纤盈见人人脸色难看,悄声问道:“邓宣,腐魇虫是什么东西,很厉害么?”
邓宣低声回答道:“是种南疆毒虫吧,应该很厉害,否则唐夫人怎么会死?”
花纤盈哼道:“废话,这些我也晓得。我是问你那东西长什么模样,为何大家看上去都对它很忌惮的样子?”
邓宣被考住了,只好道:“你为何不直接问花宫主,他应该晓得。”
花纤盈撇撇嘴道:“我就喜欢问你,不可以么?你回答不出的样子最有趣了。”
邓宣哭笑不得,耳中听见石右寒问道:“那雁仙子为什么当时没有冲出石府?”
雁鸾霜道:“洞口已被人用光符封印,急切间无法破去。事后我曾将光符的形态特征询问凌长老,才晓得那是圣教独有的”蛛丝九色符“。”
木仙子品出话中味道,说道:“召唤腐魇虫的手段,亦是东西两冥的秘技吧?既然如此,包括隆公子在内与冥教相关的人皆难脱嫌疑,为何容小姐方才一言断定,凶手只在雍野内部,难不成是在替巫圣洗清干系?”
蓦听到“呼”地一记低吼声势骇人,却是筝姐怀抱里的小金闻听木仙子将锋芒直逼容若蝶,心头起火发起飙来。
别人倒还罢了,木仙子抱着的血狸数月前曾在小青的手上大吃苦头,早已成了惊弓之狸,小金一吼之下,吓得呜咽颤鸣,拼命缩进木仙子的怀中不敢探头。
众人既是惊骇又是好笑,容若蝶伸手安抚小金,好自以暇地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