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熠挠挠脑袋,装傻道:“师叔刚才有交代什么么?弟子一时痛得紧,一走神,什么也没听到。”
玄冷真人冷哼道:“这就对了,聪明人才能活得长。”
林熠道:“咱们被关在这个鬼地方不见天日,再活上一、两百年又能如何?”
玄冷真人咬牙道:“只要活着,就能坐待转机;人若死了,便什么也没了。”
林熠摇摇头,不以为然道:“这话不过是聊以自慰罢了,师叔在此已有三年,也没见谁能救你出去。”
玄冷真人刚要反驳,忽生警觉,冷喝道:“林熠,你是在套我的话么?”
林熠两手一摊,道:“玄冷师叔,咱们如今同病相怜。你总怀疑弟子话出有因,干脆往后你我不说话就是了。”说着手扶石壁站起,往洞口走去。
玄冷真人漠然观望,也不开口。
林熠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挪到洞口,折腾得冷汗热汗一起淌,扬声问道:“有谁在外面么?”
话音刚落,洞外出现一名中年道士,探目往里瞧见林熠,恶声问道:“什么事?”语气神色颇为不善。
林熠认得他是玄恕真人门下的弟子清观,乃昆吾剑派八大执法弟子之一,性情暴躁,嫉恶如仇,为人也颇耿直方正。
林熠问道:“清观师兄,是谁把小弟送到了思过壁?”
清观道人重重哼道:“这就要问你自己了,好好想想七天前你都干了些什么?”
林熠疑惑道:“你是说我已经昏睡了整整七天七夜?”他透过神光大雷符瞧见洞外天色漆黑,怕已是深夜。
他接着问道:“清观师兄,我师父呢?”
清观道人冷笑道:“你还有脸问掌门师伯?他老人家被你的匕首刺入胸前,连中四刀,焉能存活?现下本门诸位师伯、师叔已从神霄派回返,俱在玉真殿内汇集,为的便是商议如何处决你!”
原来数日前神霄派一战,昆吾派虽迭遭大变,仍由玄雨真人率领百余精英弟子与会助阵。
正魔两方激战三日,各自损伤惨重,形成胶着之局。
不意雁鸾霜突然现身,以一柄青钢剑,连败烈火宫宫主赤烈横与青木宫木仙子等五大高手,迫其休战而退。
雁鸾霜经此一战,声誉如日中天。
却说林熠闻言如遭雷轰,怎也不敢相信清观所言,愣了半晌才道:“四刀?清观师兄,你说我师父,他、他老人家身中四刀,已仙逝了?”
清观看在眼中,厌恶的道:“事到如今,你何必再装模作样?本门对你恩重如山,掌门师伯更是自幼将你抚养成人。你不思回报也就罢了,竟丧尽天良,恩将仇报犯下忤逆弑师大罪,就算将你处决十次也不足以抵偿!”
他越说越是激动,眼睛里如同要喷出火来,似恨不能立时冲进洞中,将林熠生撕活扯成两半,再挫骨扬灰以消愤怒。
林熠刹那间通体一阵冰凉,“哇”的吐出一口血。
他好似浑没来由的被谁狠狠一拳捣进心窝,痛得直想仰天长啸。
满腔的悲愤几乎撑破了他的身躯,不知从哪里生出的力气猛地站起,踉跄冲到洞口,却教神光大雷符硬生生挡住,赤红着双目低吼道:“快放我出去,我要见师父!”
清观道人被林熠疯狂的表情吓得不由自主朝后退缩了一步,继而冷然道:“别做梦了,你便乖乖等着长老会公决,为掌门师伯偿命吧!”
林熠叫道:“师父不是我杀的,我怎么可能丧心病狂谋害他老人家?”
他心绪激荡,不禁口中热血狂涌,将身前衣衫浸染得一片殷红。
清观道人道:“正一派费师叔的信中曾有说到,你当日为冥教仇厉所擒,幽禁于筑玉山不得脱身。玄逸师伯为要救你,亦不幸遭人暗算,含恨而亡。可你却好端端的回来了,若非你贪生怕死,禁不起威胁而背师叛门,才换回一条狗命,又该作何解释?”
愤怒不已的清观,忿忿向林熠啐了一口唾沫,骂道:“也怪掌门师伯太过相信你这狼心狗肺的东西,毫不加提防,居然被你所趁,命殒黄泉。好在他老人家临逝前奋力一掌,也把你打得重伤昏死,没让你逃出静室,不然日后要抓你回来,还得大费一番手脚。
“林熠啊,林熠!你做此恶事,当真是自作孽,不可活!”说到此处声音哽咽,眼中通红满是滚滚热泪,显也伤心至极。
玄干真人执掌昆吾剑派六十余年,宽厚秉正,对待各支弟子皆视如己出,提携教诲有加。清观道人虽非玄干真人的嫡传弟子,但昔年也受过这位掌门师伯的许多指点与关切,心中尊敬爱戴之情实难言表。
他的那口唾沫被神光大雷符挡住,自然唾不到林熠脸上,可字字椎心,实令林熠难以消受。
林熠仿佛失去浑身气力,软软坐倒,低声自语道:“不可能,怎么会是这样?”
清观道人怒火更盛,道:“早知今日,何必当初!你现在后悔害怕也是晚了,就等着被正法处决吧!”
这时洞外脚步微响,清观转头瞧去,就看到玄干真人的大弟子清原道人独自一人往思过壁行来。他神色憔悴,全身缟素,双目黯然无光遍布血丝。
清观道人远远稽首施礼,问道:“清原师兄,这么晚你怎么来了?”
清原道人走到洞口,还礼回道:“贫道蒙诸位师叔恩允,特来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