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对于我在别人心中的分量到底有多重,很抱歉,我并不感兴趣。”
林熠继续说道:“第二,我也不会把激怒你当作乐趣,所以刚才的话,只是实事求是的评价。第三,并不新鲜的老话,通常都会很有道理。”
仿佛没有注意到金裂寒越来越冷的脸,林熠继续说道:“我想帮你,只是不希望你会败在邓不为、金裂石这样的角色手里。似乎,我的确多此一举了。”
沉默许久,金裂寒艰涩地问道:“六年了─你,过得如何?”
“还算不错。”林熠回答道:“并不是非要仰仗您老人家的声威,我才能活得下去。恰恰相反,那道金丝缠蛇的伤口时刻提醒着我,做你的儿子务必要随时小心,因为很可能,就会有人从背后微笑着捅你一刀,只因你挡了他的路。”
“那只是一个意外疏忽!”金裂寒沉声道:“当日保护你的护卫,已被我全部处决。”
“有什么用?”林熠淡淡地一笑,说道:“我娘亲还是死了,她终究等不到你低下头颅,说一声抱歉的那天。也许,我来金牛宫,真正想要的,就是这个。”
“休想!”金裂寒生冷地道:“我从不会向任何人低头。”
林熠的嘴角浮起一丝讥笑,轻轻问道:“包括魔圣聂天在内?”
金裂寒的眼眸中突起一簇冷光,很快又熄灭得无影无踪,压抑着道:“除了他!”
“所以,这六年来我终于明白了一个道理。”林熠徐徐道:“能够让人低头的,除了拳头和剑,就再没有其他!对你而言,她太弱小,你可以不屑一顾。但我不同,我会让你亲口说出道歉!”
金裂寒竟是一笑,道:“很好,这才像我金裂寒的儿子。即便你不愿承认,可你的身体里,依然流着我的血!给你一个机会,留在我身边,看看是否能够等到我亲口说出道歉的一天?”
林熠注视他,问道:“你想和我打赌?”
金裂寒的笑意更浓,只是这笑容里,仍旧不含丝毫的感情,只有倨傲与自负。他淡淡反问道:“为什么不呢?你答应了?”
林熠摇头,道:“我要是你,想留住自己的儿子,会用更好的方式。”
金裂寒冷笑道:“我为什么要留住你?当年我没有留她,今天一样不会留你!”
林熠叹息道:“你终究老了,而且,很寂寞。你有一个弟弟,还有一个女婿,然而他们却一心盼望你早日完蛋。每天早晨,当你睁开眼睛的时候,难道没有想过,该如何度过这一天么?”
金裂寒的牙齿之间,缓缓吐出一个清晰而压抑的字道:“滚!”
林熠笑了笑,转过身心平气和道:“没想到,我们的重逢竟是以这个字眼结束。”
走出一步,走出两步,稳定而无声,唯有穿过巷道的风,在轻轻吹响夜语。
“站住!”金裂寒的声音从背后响起。
林熠停住脚步,问道:“是你让我滚的,怎么,这么快就后悔了?”
金裂寒低低哼了一声,低沉的嗓音问道:“你打算在金牛宫逗留多久?”
“不会太久。”林熠从容道:“我说过,我需要帮邓宣完成一件事,然后就离开。”
身后不再有话语,金裂寒走了。
林熠感觉得到他离去时,埋藏的失望与孤独。尽管他的内心,异常渴望能挽留住自己唯一的儿子,但自负强硬如他,却依旧吝啬于说出一句软话,宁愿,无言诀别,也绝不低头!
他甚至没有问林熠,是否能解金铸忌的毒伤,仿佛在金裂寒的眼中,自己的儿子,绝不至于连区区一个不入流的角色也对付不了,否则,就不配做他的儿子!
林熠忽然对这个老人生起一缕同情与钦佩。
回到济世堂,青丘姥姥已坐在桌边静候,看到林熠,说道:“这回,是我先进的门,所以不必再敲门。”
林熠道:“可我同样也不习惯,有人不声不响地缀在我身后,偷听我说话。”
青丘姥姥轻描淡写地问道:“你对他的感觉如何?”虽然没有明确指出那个“他”是谁,但涵义再清楚不过。
“很好。”林熠在她的对面落坐,沉声道:“金裂寒不愧是金裂寒,没有令人失望。”
青丘姥姥的唇角掠过一丝讥讽,说道:“你真把自己当成他的儿子了?”
林熠倒了一杯水,苦笑道:“我只是替他悲哀,唯一的儿子竟是如此的不成器。而他的自负与强横,其实保护不了金城舞丝毫。”
青丘姥姥罕有地点头表示赞同,顿了一顿,问道:“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
“放了花纤盈。”林熠回答道:“也不必派人跟着她,让她自己走接下来的路。”
青丘姥姥道:“我打赌,她不会回青木宫。但是否会登门找金裂石算帐,就难说了。”
林熠转移开话题,问道:“今天的事情办得如何?”
“我们的人已经救下了金不屈。”青丘姥姥道:“另外的几个,不出明早,人头就会挂在金裂石的书斋外。”
“然后金裂石很快就会知道,是邓不为在算计自己,你说他会怎么办?”林熠问。
丘姥姥道:“除非他有把握格杀邓不为。”
林熠又问道:“邓不为发现有一路杀手没有按时返回,他又会怎么想?”
青丘姥姥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