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很简陋和寒酸,在冬季的上海还透着入骨的寒冷。一间卧室一间厨房而已,厕所还用房东的公共厕所。卧室里放了一大一小两张床,看着她住在如此简陋的房间内,冯尹彬很难想象她这样的一个女孩支撑着家,住在其中,并且如冬梅一般坚强绽放,他摇了一下头感慨说:“其实你早就应该吧这里的一切幸亏告诉我。”
“告诉你?”温小婉笑了,“那时候我可不认识你。”
“你看我长得这么帅,也应该知道我人好啊。”冯尹彬打趣道,“你要是早一点找我,可能我们早就相熟了。”
“臭美。”温小婉啐了一口道。
冯尹彬道:“而且我还是我老师的眼线,你应该找我的老师。”
温小婉笑了,反问说:“你认为,我是依靠着他们家活着吗?”
“我现在知道了,你绝对不是。”冯尹彬敬佩道。
温小婉道:“我会自食其力的,过些天我会找新的住处,不会依靠他们的救济生活。”
“你这样拒绝大夫人的好意,不太好吧?”冯尹彬忙说道。
温小婉瞪起了眼睛,两撇剑眉透露着她的倔强和顽强,“温家的家训就是自食其力,姐姐能帮我的都帮我了,我承她的情,但是有些事情她不能帮我,我也不需要她帮我,救济我。我不是废物,我是温小婉,无锡温家的女人。”
两人出了门口,却见到七八个青皮赖在门口。挡住了去路。冯尹彬冷笑道:“你们是什么人?青帮?”
“青帮?他们早他妈过时了!”一个十七八岁的半大小子瞪着眼睛道,“小胡子,瞧好了。大爷是三龙帮的赖疤!旁边这位,是我们三龙帮的阿毛哥,在上海滩打听一下阿毛哥,你就知道厉害了。”
冯尹彬嘴角翘了翘,倒是好多年没有遇到这么愣的人了,居然光天化日之下打劫,嘲笑道:“久仰久仰。不知你们堵在门口有何贵干?”
赖疤指着后面的温小婉说道:“你后面那位,小娘皮,他的姑父欠我们两百块大洋还不上。把她卖给我们了。”
“无赖!他欠你们钱,和我有什么关系。”温小婉怒道,瞪得眼睛滴溜溜圆。
杏仁大眼怒中带俏,美人一怒却不是招人厌恶反而露出三分娇嗔。阿毛哥顿时喜欢这女人生气的模样了。站起来色眯眯地说道:“小娘皮一生气起来真带劲,要不是和虎爷打好招呼了,我倒是想纳了你做妾。今天你姑父告诉我们你一定来,我们还不信,就把他也给绑来了,来,带上来。”
两个手下在拐角抬着一个麻袋走来,一打开口袋。被捆得严严实实的王为民叫道:“别杀我,别杀我。你们带走我侄女吧,带走她吧。求求你们别把我扔黄浦江去,求求你们了!”一抬头见到众人齐刷刷地看着他,尤其是温小婉更是对他怒目相视,王为民大为尴尬,不过这厮也足够无耻,顿时一个抽搐装作晕了倒了下去,来一个无耻的眼不见为净。
“无耻!”温小婉啐道,“告诉你们,我跟他没有任何关系!”
冯尹彬摇头笑了笑,说:“小婉,你还没有明白吗?他们要的不是什么关系,他们要的就是你,说白了就是欺男霸女。”
“北佬说的慢清爽的嘛。”阿毛哥笑道,“希望你做人也清爽一点,赶紧滚。”
冯尹彬道:“不就是两百大洋嘛,我给你们吧。”
“两百?那是十天前!”赖疤跳起来喊道,“我们这儿欠的钱,可不是那么算的,你当我们三龙帮是开银行呢?”
“你说多少?”冯尹彬脸上还是挂着微笑问。
“至少要……”赖疤看向阿毛哥,阿毛哥伸出四根手指头,赖疤立即说道:“四百!”
“啪!”
阿毛哥狠狠地给赖疤一个嘴巴,骂道:“四百你个死人头!是四万,四万!”
冯尹彬道:“阿毛哥,你这就不对了,这利滚利也没有这么个滚法。”
“你不是有钱吗?你不知逞英雄吗?怎么?没钱了?”阿毛哥狂笑道,他的手下也嘲笑起来。
“好,我给。”冯尹彬的手伸向怀中,忽然掏出一把手枪,白狐式制式手枪,七发9毫米手枪弹,阿毛哥一愣,道:“妈比的,还有真家伙。”
“砰!”冯尹彬的眼神之中露着杀气,一枪击中了阿毛哥的左手,将他的左手打烂了,又一枪击中了一个跃跃欲试的小喽啰,子弹穿过那人的大腿,疼得他躺在地上哇哇大叫。
“妈比的,算你狠,走着瞧。”阿毛哥捂着左手,赶紧带着手下溜了。
“怎么办?你开枪了,万一警察……”温小婉焦急地说。
冯尹彬笑道:“你知道袭击国家军方人员是什么罪吗?我就算是毙了他们也不为过,没事,走吧。”路过王为民的时候,他踢了他一脚,说道:“别装了,离开上海吧,三龙帮以后会找你报复的。”
王为民赶紧爬出来,没脸见侄女了,连滚带爬跑了。
温小婉看着姨夫狼狈的模样,心中百味聚在,叹道:“都是亲人,何苦如此下作?”
冯尹彬道:“亲人相残,人间悲剧啊,切不要理会与他了,这个人不值一提。”两人拎了东西,走出胡同乘坐黄包车回去了。
晚上冯尹彬回到缉侦司在上海的驻地,将三龙帮这件事与戴春风说了一下,让戴春风掂量着办一办。
戴春风却笑道:“司长,这件事不需要我们来办。”
“哦?怎么?你还有其他刀子?”冯尹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