握着那张信纸,李强呆坐了许久,脑子里乱哄哄的一片,都不知道自己该想些什么,应该做些什么。他唯知道的事情就是,以张阿姨的手段,如果她们母女俩个真想离开的话,绝对可以做到瞬间人间蒸发,自己根本无法找得到她们。
“孟点点,你混蛋,什么都还没说清楚,你就这样一走了之?你去哪里了?你倒底去哪里了?你回来,你给我回来……”李强发疯似地仰天怒吼,随后提起了桌子上的酒瓶子,一把拧开了盖子,直接将那火辣辣的液体倒进了嘴里,一口气将一斤装的白酒喝了个点滴不剩。算起来,李强今天晚上已经喝掉了两瓶白酒了,就算他酒量再好现在也不禁酒劲上涌,有些头昏脑胀。
“点点,你不要走,你回来,回来好不好?就算你做错了事情,可你就真的忍心丢掉我这么一个快死的人就这样走了?混蛋,混蛋,混蛋……”李强狂吼着,怒骂着,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奔着孟点点曾经住过的那张床走了过去,一下子扑倒在上面,感受着那被子上孟点点曾经留下的体温与清香,回忆着孟点点曾经给予过他的那短暂的甜蜜与温柔,一瞬间,李强泪流满面,趴倒在床上用被子蒙住了脸,双肩耸动,痛哭起来——这也是他平生自记事以来,第一次哭泣。小时在孤儿院,就算十几个大孩子围在一起揍他,他也未曾经这样哭泣过。
也不知道哭了多长时间,酒劲上涌,迷迷糊糊地,他睡着了,梦中,他看见了孟点点正如怒放的鲜花般灿烂地微笑,向他走来,可走到他身前的时候,却又变成了满身鲜血,倒在了他的怀里,嚅动着嘴唇,眼神涣散,似乎想对他说声“对不起”,可却终究没有说出口去……
这一觉也不知道睡了多长的时间,李强醒来时是被一阵敲门声惊醒的。
李强醒过来的第一感觉就是,头痛欲裂——一晚上干掉了两斤白酒,就算再有量,第二天起来不头痛也是神人一个了。
也不知道那敲门的人倒底是收水费还是收电费的,李强心情很糟,不想理,只想闭着眼睛再躺一会儿。可是,那敲门声却很执着,一声紧似一声,似乎不把主人敲出来誓不罢休。
“吗的,找死啊?”李强一个翻身跳下床来,发泄似的恶狠狠地骂了一句,几步走过去拉开了门。
打开门的瞬间,李强愣了一下,只见门口站着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人,白净面皮,金丝边眼镜,温文尔雅,满面微笑,可是眉宇处却自然而然透露出一丝上位者的威严来,那是一种只有在职场或是官场中身居高位者才能历炼出来的本能气场。
只不过,他却用绷带吊起了一只胳膊,同时胸口处也缠上了绷带,看起来好像受了伤的样子。
“对不起,你走错门了,我这里不是医院。”李强愣了一下,打量了这个人一番,就要把门关上。
“呵呵,是李强吧?”那个人没有理会李强这种极其不友好的态度,只是迈前一步,已经踏了一只脚进了门槛。
“我是李强,你是谁?”李强皱了皱眉头,突然间发现这个人好像有些面熟。
“我是昨天晚上被你救下的路人,而你就是我的救命恩人。我来感恩来了,让我进屋里坐坐吧。”那个中年人友好地呵呵一笑,脸上有着真切的感激神色。
“哦,你就是昨天晚上那个人?”李强愣了一下,摸了摸鼻子,伸手不打笑脸人,况且人家也是来感恩的,倒也不好意思再撵人家走,将房门再开了一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好浓的酒味儿啊,小伙子,看来你遇到了什么难心的事情,否则不会这么借酒浇愁吧?”那个人打趣地说道,走进屋子,坐在了桌子前。
“那是我个人的事情,就不劳你挂心了。”李强心情正烦燥着呢,没好气地一句话将他顶了回去。
那个人只是好脾气地一笑,没说什么,只是转头看着屋子的摆设。
“你的伤倒是好得挺快的啊,昨天晚上住的院,怎么今天就能出院了?”李强自觉刚才说话太冲,倒是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挠了挠脑袋露出了一个歉意的微笑说道。他这人向来这样,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
“呵呵,我是当兵出身,身体底子倒也还不错。昨天那几刀只是刺破了皮肉而已,没什么大不了。我着急来找我的救命恩人谢恩,所以,绷带都没拆,就直接找你来了,没打扰你双休日的休息吧?”那个人淡淡一笑道。
“我现在是孤家寡人一个,打不打扰又有什么关系?”李强苦涩地笑了笑,被这个人勾起了心事。因为他清晰地记得,几天前自己就已经跟孟点点约好了,今天双休日,两个人一起出去玩儿。可现在,恐怕一切都无法实现了。
“没打扰就好。不过,看你的心情很糟糕,需不需要我陪你喝两杯?我的酒量还是不错的。如果你愿意的话,我也会是一个很好的听众。有什么委屈与苦闷尽管向我说说,有些时候,男人只是披着钢铁外衣的一包水而已,也会软弱,也会无助,也需要发泄,或许说出来会让自己更好过一些。否则,时间长了就会累积于胸,生病的。”那个人凝视着李强的眼睛,轻声笑道。
李强倒是没想到,这个人说话竟然如此的善解人意,心中顿时对他生出了极其亲切的感觉。同时,被他这么一说,自己心中倒真的涌起了一阵强烈的倾诉yù_wàng来。
“好,好,你倒真是妙人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