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自然逃不过天羽耳目,于是不等蜂孽大战彻底取胜,便将葳蕤遣回本旗,从此幽禁,不知下落,随后又将此事告知澄昭,请其惩处有翼青鸾。
人帝虽感震惊,却也认为男女情爱当属私事,若非妨害大局,理应顺其自然,因此澄昭将此事按下不表,对外不置一词,也未责罚有翼青鸾,仍旧令其统帅麾下照常出战。
有翼青鸾对人帝心怀感激,自然竭力用命,直到将蜂孽老巢全然摧毁,除孽大战大功告成之日,有意青鸾却早早率领麾下人鸟飘然而去,就连拒虏关城上的庆功大宴也未参与,从此再也不见踪迹。
蓬木苏初闻有翼青鸾与葳蕤暗中有染之时,虽也暴跳如雷,却是拗不过心头爱恋,最终归于释然,只待有翼青鸾回心转意,与自己完婚便好。
但有翼青鸾形影全无,直到两人早已生出一个女婴的消息传来,蓬木苏遂断发为誓,今生今世孤独终老!
蓬木苏此举可谓决绝,但也伤了迢安之心,虽然暗中爱慕蓬木苏已久,但迢安生性谨慎,不曾流露半分心意。
闻听蓬木苏立誓不嫁的消息,迢安终于鼓起勇气,孤身前往胧朦寨中,向蓬泽老王……也便是蓬木苏的母亲求娶蓬木苏。
彼时,已然获得车安候爵位的迢安,刚刚被立为蓬泽一国未来储君,如此佳婿,简直再也般配不过,蓬泽老王自然喜出望外。
但蓬木苏孤独终老心意已决,任凭迢安百般劝慰,仍旧不改初心。
无奈之下,迢安只得绝望而退,返回波荡城之后,便自称心病难医,劝告父王将王储之位让与胞弟迢平,自此终身未娶。
这些事情虽然早已在八国中传得纷纷扬扬,但多是一些捕风捉影、以讹传讹的只言片语,所知全部真相之人甚少。
但今日不知饲虿盛不知从何处得来这些消息,而且一气之下,竟然将少有人知的紧要之处吐了出来!
只是此等香艳私情,而今却公诸于庙堂之上,何况还是蓬木苏毕生最为心伤之事,如此一语戳破,便怪不得蓬木苏怒发冲冠了!
“饲虿盛,你可是活得不耐烦了!”
蓬木苏脸上那抹刁顽嬉笑之色此时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转而现出罕见戾气,同时全身紧绷,嘴唇颤抖,两眼更是死盯饲虿盛不放,恨不得剜下一块肉来!
饲虿盛似是早已料定蓬木苏这般反应,虽也心头惊惧,却是嘴硬:“此事早已时过境迁,大王也不必生气,毕竟人家娃儿都已生出,若是仍旧活着,想来已是个如花似玉的大姑娘了!”
这句话便如伤口撒盐,蓬木苏再也无法忍耐,腾地一下从王座上站起身,同时一手高高举起,便见一件兵刃凌空飞来。蓬木苏一把抓住,从中一折,顿时化为一对森森光闪的三齿叉,看似便要跟饲虿盛拼命。
饲虿盛却也不是白给,一手摸向腰间,登时将那张倏忽索网拉出半截,其余五祖见此,立时嫌隙尽弃,各展兵刃,与饲虿盛一起围成一个圆圈,背心相靠,兵刃朝外。
但见恶战将发,蓬木蕊早有号令传出,那伙戎装女子随即再次现身出来,或是布列殿外谨防敌人逃出,或是涌入殿中将饲虫六祖团团围困,但闻一声令下,便即动手!
饲虿盛这次却是无动于衷,反而从怀中掏出一个拳头大小的鲜红皮囊,望着空中一举,言道:“饲虿盛此来早已料到大王有此一举,因此也将这包聚虫散带在身边,但凡有变嘛……嘿嘿,只需将这层蜡皮轻轻捏破,林中地下亿兆虫豸便会向着这面汇来,不需半个时辰,胧朦寨就会荡然无存了!”
说完,饲虿盛肆意大笑起来,刚刚还气势汹汹的蓬木苏却已陷入木然之中,口中再无一字传出。
饲虿盛见此,索性往前走出几步,直到蓬木苏面前不远方才停下,却又望着蓬木苏裸露在外的白颈sū_xiōng,将一条白花花的舌头伸出,在嘴角舔了几舔,样子像极了盯住骨肉的馋狗,阴恻恻得说道:“大王,如此说来,你可是愿意因公废私,将有翼部族群鸟一概屠尽咯?”
饲虿盛此举饱含猥亵之意,蓬木苏虽怒,却也投鼠忌器,不敢再说一句,正自举棋不定之时,蓬木苏颈间那条红绿树蚺冷不防疾射而出,凌空张口,毒牙暴露,向着饲蝁盛脸上猛然咬去!
事起仓促,饲虿盛躲避不及,两星红点顿时印上苍白脸孔左颊,饲蝁盛不由哎哟一声惨叫呼出,同时赶忙伸手捂住脸颊,口中立时臭婆娘烂条蛇得大声咒骂起来!
一击得手之后,那条树蚺却已早早躲回蓬木苏颈后,三角头颅颤颤舞动,两只乌溜小眼焕发光彩,竟似在得意偷笑一般。
蓬木苏更是笑意盈盈,对饲虿盛口中咒骂充耳不闻,伸出手去,在树蚺头上轻轻抚摸,便如嘉许一般。
此举却将饲虿盛彻底激怒,待到手掌从脸上移开,便见鲜血早已沾满掌心,饲蝁盛索性一手高举血红手掌高声咒骂,一步步向着蓬木苏迫来!
但还没走出三步,饲虿盛忽然老嘴一咧,口中骂声陡然落去,一丝狞笑随之定格不动,同时脚步也变得迟滞起来,好不容易往前再迈一步之后,饲虿盛忽然僵住,再也无法挪动一寸,同时面色渐黑,五官开始扭曲,斜眉吊眼,张口结舌,一丝粘稠长涎再也忍俊不住,自口中落下,拉出一道长丝,缓缓垂落地面之上!
“蛇口有毒!”饲螫难见机极快,一面大喊,一面将饲虿盛手中那包聚虫